萧怀悰盯着她写的字,苍劲有力,勾笔点竖,挺直如松竹,许是越听越气,后面写得快了些,但字迹依旧清晰端正,笔墨压纸,沉重而不破纸,轻重得当不漂浮。
渐渐的,视线往上移,停留在她的侧脸上,几缕青丝垂鬓,面容未施粉黛,清冷娟秀,秀眉微微蹙着,长而卷翘的睫羽都盖不住眼里的冷意。
全神贯注的倾听,书写,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注视。
萧怀悰眼睫微垂,又盯着她写的字。
如若,她接手的是宁平侯府冤案,会不会也这般认真,秉公处理,给所有人一个公道?
一个立下赫赫战功的侯王,手中且无兵权,徒有声名,本本分分的立身处世,当真会通敌叛国?当真会知法犯法?
这些天,没有听到任何谈论。
可见世人不敢谈,更不敢去想这个究竟是真是假,不去查,此案就会永远沉于底,永远背负骂名。
他捏紧了墨条,暗自咬牙。
陆禾筠蘸了一下墨,察觉到他在愣神,没有磨墨,清咳了一声。
萧怀悰顿时回过神,继续着。
众人忙活到天黑,百姓们也各自离去,对她连连致谢。
就在人走完时,一妇人才拉着孩子匆匆赶到。
喘着气,什么都没比划,直接扑通一下子跪在她面前。
陆禾筠一眼就认出,赶忙搀扶,比划着手:"不必跪。"
"你有何冤,且站起来说。"
妇人眼含热泪,没有起身,比划了两下:"大人。"
"求求你们,一定要彻查!"
陆禾筠重重的点了个头,蹲下身子,与她平视,比划着,"放心。"
"我定会追查到底。"
"你有何冤?"
妇人张嘴想说,泪水滑落,只是由手来诉说着:"我们原本是一家四口,相公和我那三岁的女儿在三年前都不见了。"
咽了一下喉,情绪变得激动,手都比划不出满腔的悲愤:"因有哑疾,官府无人愿为我做主,根本不管,也不准我们四处声张……"
"我知道!十年前的炼尸案也是这般频频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