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风清云净,燕城机场。
高阔的穹顶之下,往来如织的人潮中,多数人行色匆匆。
许时悬迈着长腿脚下生风地出了通道。
即便鼻间架着墨镜,但周身躁郁的气场遮掩不住,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位眼下心情不佳。
偏偏此时手机铃声不识趣地嗡嗡作响,许时悬眉头皱得更紧,即便看见备注的‘爸’,也很想当场断绝父子关系。
“许时悬,你居然还没回来的吗?”他爸、许氏前任霸总、早早退休后成天围着他妈转悠的中老年恋爱脑许慕冬先生不满地催促,“你快回来把许圆圆接回去,都给你妈看烦了,我好不容易哄她高兴呢。”
还炫耀上了是吧?就你有老婆是吧?
许时悬更烦了:“催什么催,再催跳楼,许圆圆彻底继承给你。”
“你又发什么癫。”许慕冬莫名其妙,但想想这好歹是亲儿子,还是关心道,“谁惹你了?”
许时悬憋了一天,顺了口气刚想稍微说道两句,结果又听许慕冬那边咋呼上了:“诶老婆老婆我在呢——你妈叫我,先挂了等你回来再说啊!”
紧接着电话就传来嘟嘟的忙音。
许时悬握着手机,差点没当场炸了,这还回个屁回!
窝火憋气地走到停车场,是真正的孟总本人亲自来接的人。
孟呈寻常说话自带三分风流笑意:“许总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前几天不还说要留一阵吗。”
说完偏头看见许时悬一副冷酷杀神模样,笑容收敛了点:“哪个不长眼的又惹你了?”
许时悬冷冷偏头,却只没好气地说:“你才不长眼。”
“得,我多余。”孟呈习以为常地点头,“我还是开我的车吧。”
宾利绝尘而去,而许时悬一想到昨天的事太阳穴就突突跳,坐在副驾闭目养神平复心情。
车子很快拐过弯不见了。
无人注意身后人来人往的停车场,又陆续出现了一行四人,走在最末尾的程愿仍是一身简单素净的装扮。
马云山率先上了停在面前的一辆七座商务,坐在了中排的单人座上。
另外两个年轻人都是马云山的直系下属,其中一个把手罩在车门上,礼貌颔首:“小程先生,请。”
程愿勉强笑笑:“……”行吧。
至少没再像昨天那样一口一个‘小少爷’了。
程愿独自坐到后排,车门关闭之后,和先前在飞机上时一样,一路无人说话,似乎要再给他一点安静思考的时间。
程愿看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高大建筑,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但心间感受确实复杂。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来燕城,没想到最终却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