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清楚,但贾银落身为本次宴会的主人家之一,自然清楚地看见许时悬是从休息室的方向出来的。
他们家就那么几个人,他记得这会儿好像就只有程愿在那边那个休息室吧?
但大约是傲慢和偏见所致,这个念头也就闪过了那么零点一秒,很快便被贾银落抛之脑后,程愿怎么可能认识许时悬。
贾银落整理了一下形象,随即争先恐后地越过众人,笑意盈盈地往许时悬的方向去了。
“时——”
但这回他刚吐出一个字,许时悬锐利的视线便扫了
过来,好像他但凡再喊一个字,就能直接把他钉穿在原地。
孟呈来回看了看,他当然知道眼下因为程愿的事,许时悬估计已经把贾家所有人全都记恨上了,迟迟没有动作,不过是因为不确定程愿的态度。
眼下贾银落再这样不知好歹,那就和上赶着找死没什么差别了。
而今天至少名义上是程愿的接风宴,孟呈估计许时悬不想闹得太难看。
于是他临时充当上了和事佬,走到贾银落身边,语重心长地说:“跟你说了很多遍了,叫你别惹别缠,他最烦的就是这一套,在他那儿根本没有什么水滴石穿。”
贾银落泫然欲泣,说话像是撒娇似的:“可我就只是喜欢他而已啊,这样也不行吗?”
“肖想他的人多了去。”孟呈哪儿看不出他是什么人,用词也十分不客气,“这也是你自己的事。”
贾银落说:“但是他今天都亲自来了……”
“那也不是为你来的。”孟呈直接戳破他的幻想,“贾公子,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孟呈言尽于此,说完便回到了许时悬身边。
只留贾银落在身后看着许时悬的背影,贾银落自知自己模样好,今晚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
只有许时悬,仿佛连看他一眼都懒怠。
贾银落绝不甘心于此。
这会儿他朋友项敬拿着酒杯走到他身边,俨然听到了刚才的话,忍不住劝他说:“银落,要不你换个人喜欢吧,许总好是好,但说真的,跟我们离得确实有点远,我都还挺怵他的,而且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和谁亲近过。”
贾银落高傲倔强地昂起下巴:“我就要他,他现在只是心不在此而已,但只要他一回头,肯定能看见我。”
项敬见他执迷不悟这劲儿,也不好多说什么,便也不劝了。
很快,应酬交际环节到此为止,到了主人家该上台发言的时候。
贾秀成和裘虹在众目睽睽之下,携手上台,酒店的顶光明亮华丽,映衬得具具皮囊都是那么的体面岸然。
裘虹微笑着站在一边,贾秀成接过话筒,神色又惊又喜,看起来真像一个终觅爱子的老父亲。
贾秀成真情实感地说:“非常感谢大家今天拨冗莅临,真的非常感谢。”
说到这儿他居然还弯腰向现场鞠了一躬。
许时悬皱了眉,不想看,眼睛疼。
他站在角落转开脸,悄然注意着程愿要什么时候才出来。
台上贾秀成抹了把脸:“大家都知道,我和如蓝就这么一个儿子,可是万万没想到……哎,我真是愧对如蓝啊!好在老天待我不薄,把我和如蓝的儿子送了回来,让我还有机会弥补……”
贾秀成这贤夫人设立得妥妥的,都这时候还不忘扒着江如蓝的名声吸附干净最后一点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