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圣上?想明白了?,欲要与新后好好过安生日子吧。
张内侍如是想着,随宋珩离了?朝元殿,跟在龙辇后走?着。
朝堂之上?,众臣接受到宋珩前些?天意欲立后的信号,加之太史令昨日面见了?圣上?,想必今日便是圣上?降下立后诏书之时?。
然后一整个早朝下来,宋珩非但没?有立后,反而是提及星象之说,道是昨夜他无事时?天象异常,要太常寺查明原因。
太史令几乎每日夜里都会夜观天象,不曾发觉有何异样,然,圣上?既如此说了?,定?是有他的计量,少不得出列恭敬应下。
待早朝过后,步行至朝元殿外求见圣上?。
宋珩并未同他拐弯抹角,令他想出一套国君暂时?不能立后纳妃的说辞来。
前几日还?叫他测算册立皇后的良辰吉日,今日却又要叫他无中生有造出并不存在的天象来,太史令只觉眼前这位年轻的帝王着实有些?强人所?难,且行为怪异。
从古至今,哪有将近而立之年的帝王无后无妃空置六宫的。
此事虽荒唐,可皇命难违,太史令为着自?己的掌上?人头,只能应下。
是日,太皇太后左等右等,非但没?能等来宋珩立后的消息,反而是在三日后得知了?太常寺太史令夜观天象,圣人在天象改变前,不宜立后纳妃,否则便会有损国运的消息。
如此荒唐的说辞,堵得住旁人的嘴,却瞒不过太皇太后的眼,二郎当真要为那杨氏女失智至此,竟是不立后不纳妃。
莫不是他日后攻破魏国,还?要将那杨氏女接回宫中册为皇后不成。
亦或者,此番便要想法?子将杨氏女自?魏国夺回?
太皇太后心神难安,只觉头痛得厉害,加之七月里入了?秋,夜里吹了?些?冷风,没?几日便染了?风寒,宋珩那处收到消息,这才往徽猷殿来见太皇太后。
“老身若不病这一遭,二郎可是要一直躲着老身,再不来见老身了??”
太皇太后才刚饮下汤药,嘴里存着几分苦味,可她此时?心里更苦,将眉头皱得极紧,沉着声问宋珩道。
宋珩面色从容地道:“朕并无此意,只是近来国事繁忙,一时?忘了?来瞧阿婆。”
好一个国事繁忙!他若真的以国事为重,岂可为了?一个杨氏女将立后纳妃、绵延子嗣之事抛至脑后。
太皇太后气不打一处,再装不出平心静气的模样,嘴里和心上?的苦味似又浓烈了?一些?,只抚着心口道:“再有数月,二郎便是而立之年,历朝历代的帝王,岂有不立后纳妃的,况你膝下又无子嗣,这赵国的江山基业,将来倒要由谁来继承?”
宋珩抿唇默了?默,舒展眉头,平声道:“不消几年,朕自?会夺回杨氏女,朕的皇后,只能是她,朕的嫡子,也只能是她的孩子。”
太皇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当下叫他的话气得两?眼发黑,强压下喉间的不适,双目审视着他,厉声斥道:“二郎,你魔怔了?!那杨氏女不过一介孤女,又是武安侯的甥女,如何做得皇后!二郎如此这般,可是叫她灌了?迷魂汤不成?!”
斥毕,嘴里发出一阵急咳声。
宋珩此时?心意已决,莫说太皇太后这会子只是斥责他,便是要搬出祖宗家法?来压他,亦不可能叫他改变心意。
眼见太皇太后气成这样,未免她气出个好带来,宋珩没?再多?留,起身告辞:“朕说她做得,她就做得。阿婆既在病中,前朝和后宫诸事,阿婆不必费心,且安心养病。朕还?有折子未批完,改日得空再来瞧阿婆。”
说完,大步离了?徽猷殿。
张内侍见宋珩喜怒不辩地进了?徽猷殿,又沉着一张脸出来,当即便知他定?是太皇太后发生了?不愉快,不敢多?问多?言,只默默无声地随他回了?朝元殿,而后吩咐殿内的宫人小心伺候着,千万莫要触了?圣上?的眉头。
宣州。
施晏微在此间住了?二十余日,周遭都叫她游玩地差不多?了?,待将游记写完后,便开?始收拾行礼,请李令仪随她一道返回汴州。
二人本就是一早就说好的,李令仪自?然不会拒绝,与望晴将衣物细软收拾齐整,并未将道观锁住,由着各处的门敞开?。
郁金见了?不解,少不得问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