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个阉人,她与自己挤在一处,若传出去会影响她的声誉。
“我想跟爹爹一起睡…”
沅沅小手攥着被子,她睡在这里觉得很安心。
“我说过不许叫我爹,叫我掌印。”
“掌印爹!”
“……”
裴知晏对她坚持不懈管自己叫爹这件事,已经无力纠正。
原本是要将她赶回自己的屋子睡的,不知怎的就演变成了讲故事。
孩子说睡不着,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凑过来看他手里的书籍。
裴知晏爱研究前朝留下的物件和文学名着,他幼时也曾做过考取功名的梦。
见孩子感兴趣,便跟她讲了些前朝的怪谈,大多是民间流传的精怪话本。
沅沅对他说的妖啊鬼啊的很感兴趣,越听眼睛睁的越大,跟打了鸡血似的。
“睡吧,剩下的明日再听。”
宫道上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经到了子时。
“再讲一个就睡。”
沅沅抬起一根手指,讨价还价的本领练的炉火纯青。
孩子最大的谎言就是只听一个,加上这次裴知晏接连被她戏耍了三次。
真是吃一堑又吃一堑再吃一堑。
面对揪着自己衣裳在床上打滚,嚷嚷再听最后一个故事的孩子。
裴知晏决定给她下剂猛药,读起了手里的古籍。
枯燥的文集和生动的鬼怪故事效果完全是两个极端。
不消片刻沅沅就感觉脑袋晕乎乎,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卯时上朝,裴知晏穿着御赐的蟒袍立于殿前。
皇帝眼下乌青,懒散的瘫在龙椅里,像是被吸食了精气只剩下一副躯壳。
前日钱巡抚满门被屠,多部官员联名上书奏请,让裴知晏入诏狱,接受讯问,按律处置,以正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