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近三年出了两件大事,一件是临安穷困潦倒的秀才周穆赶考,新中探花。
第二件事,周穆的娘子陈锦绣,失足掉进了护城河里。
捞上来时,她面目全非,身体肿胀。
有人叹气说,无福之人,也就无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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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四处白雪覆地,我身上挂着冰碴子跪在地上,身后是父亲已然变得僵硬的尸体。
「抬起头来。」
清脆的声音响起,我哆嗦着看向坐在马车上的人,阵阵香味从带着热气的马车上传来,那女子穿着粉色夹袄裙,十四五岁的年纪,娇憨又可爱。
「卖身葬父,真可怜,买了吧。」
她说完便放下帘子,马车渐渐走远,跟着的婆子给了我钱:「身后事办完就来丞相府!」
原来,那是丞相府的千金啊,她跟我年岁约莫差不多。
银钱刚好够让父亲下葬,我来到丞相府,正巧听到小姐吵闹的声音:
「既然已经是探花,为何不许。」
「探花郎已经有妻子,你难道要去做个偏房?」
丞相的骂声不绝于耳,小姐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两人闹了半日,未果。
我被派到小姐面前做了个洗脚婢,传闻说,她心善人美,路过的蚂蚁也舍不得踩一脚。
可只有府里人知道,她刁蛮任性,狠毒无良。
刚刚倒好的洗脚水冒着热气,如玉般的小脚还未伸出来便用头上的簪子扎我的眼:
「瞎了你的狗眼,这样的水要烫死我吗?」
我试过,水温正合适,再凉,就要骂我要冻死她了。
我捂着脸端水出去,却又被她叫住:「你跟外面的丫头随我一路出去。」
出去便是为了见那探花郎,周穆穿着一身月白色袍子,一脸正色。
难怪刁蛮的小姐见了探花郎也变得温柔,周穆长着一双桃花眼,纵使冷眼看人也风情万种,不耐烦的神色却显面部更加凌厉,身材修长挺拔,好一个新科探花郎。
李诗因娇羞地摆弄着头上的发簪,小巧精致的脸白里透红,她向周穆说京城的繁华无当,让他早些进京。
周穆却冷着脸:「小姐说的是,只不过夫人要我早些回去吃饭,在下先行告辞。」
我看到李诗因的脸从娇羞变的惨白,周穆从她身边走过,速度快的像是在躲瘟疫灰障。
她的心腹上前拉住她,嘴唇一张一合说些什么,于是精神恍惚的她变得神采飞扬。
我随着她们去了城外,那里有丞相早年买的宅子,侍卫开了门,我听到里面鞭子打在身体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