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马丘阳道长白天还对她冷嘲热讽,沈银灯冷笑一声,很是不屑一顾。
明天就要启程赴黔东,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各自回房,才打开门,忽然都是一愣。
走廊里站着的,居然是司藤。
她穿旗袍,貂皮大衣闲搭左臂,长发几近及腰,见到众人出来,微感讶异,但旋即神色自若:“各位道长好啊。”
秦放和颜福瑞都陪在边上,颜福瑞跟苍鸿观主解释:“司藤小姐听说瓦房出事,说要来看看,我就带她来了……诺,司藤小姐,这里,拍到的就是这里,摄像头是在那个位置……”
司藤看了一会,忽然看到众人都还站在苍鸿观主门口,像是忽然醒悟,忙避让到一边:“是我挡着路了吗?真不好意思,各位道长自便。”
想来她也没有和他们交谈的意思,就这么杵着也确实很傻,诸人对视一眼,都迟疑着从她身边经过,司藤冷眼看诸人各归各房,始终沉默,唯独沈银灯掏出房卡开门时,她说了一句:“原来沈小姐住这啊。”
沈银灯回头看她:“我们大家,都住在这条走廊左右。”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早上送去的赤伞血濡之泥,司藤小姐鉴别好了?”
司藤微笑着直视她双眼:“鉴别好了,颇费了……一番力气。”
看也看过了,司藤却什么话都没有,颜福瑞送司藤和秦放出了宾馆,眼巴巴看两人上车,车子发动前一刻,终于克制不住,带了哭音扒住车门:“司藤小姐,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司藤说:“我让秦放跟你说。”
秦放愣了一下,还是偏头过去,司藤附在他耳边低语很久,末了说:“就是这样,要怎么跟颜福瑞讲,你自己决定。”
颜福瑞一脸希冀看向秦放,秦放犹豫了很久,强笑着向颜福瑞说了句:“只要你继续待在他们身边,为司藤小姐打探消息,司藤小姐一定会告诉你瓦房的下落。”
颜福瑞这一整天,一颗心饱受煎熬,直至此刻,才真正是喜出望外,站在车外对着司藤连连鞠躬,才佝偻着身子抹着眼泪回宾馆。
颜福瑞走了之后很久,秦放都没发动车子,司藤偏头看他,说:“秦放啊秦放,到底是心善。”
秦放忽然难受的要命,低声说:“你不也是吗,要不然,你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说?”
司藤笑起来,笑到后来,感喟着说了句:“我怕他哭啊。”
——只要你继续待在他们身边,为司藤小姐打探消息,司藤小姐一定会告诉你瓦房的下落。
司藤当时,不是这么说的。
她说的是:你去告诉颜福瑞,只要他继续待在道门身边,老老实实为我打探消息,我就会帮他,替瓦房,报这个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