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横亘过脑际。
如果沈银灯真的就是赤伞,如果她对司藤的秘密那么感兴趣,那么,她一定不会让他死的,一定不会!
他突然躁狂,大叫:“我不知道!我很怕她!我不敢说!但我不想一直被她控制!”
他抱住头发狂一样四下乱走,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沈银灯先有些不知所措,后来脸色突然变了,尖叫:“秦放!当心!”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秦放踩落悬崖。
沈银灯眼神之中红光陡迸,身形暴起,瞬间也跟着直坠下去。
司藤似乎什么都没看见,她原地站了一会,脸上掠过一丝茫然,但只是片刻功夫,重又恢复如常,一手扶住石壁,另一手捂紧流血的腹部,慢慢走了下去。
秦放从小就怕高,对他来说,噩梦只有一种:从高处坠落。
在囊谦时经历过一次,但那次来的太突然,以至于自始至终,他都以为真的是在做梦。
这次不一样,他清醒到浑身发颤,横了心一咬牙,就那样栽了下去……
恶心、失重、像是被大轮车旋着翻转、耳膜下一刻就要迸裂、神经绷的紧紧、身体像是受到古代的车裂之刑,四面八方都有大力在狠狠地撕扯……
这样的知觉混沌持续了几秒钟,然后渐渐恢复平静,后背触到坚实的地面,哗啦啦的雨声重又清晰,沈银灯一直叫他:“秦放!秦放。”
秦放睁开眼,木了两秒钟之后,忽然一把推开她,翻身爬起冲到一边大吐特吐。
终于缓过气来,愣愣看对面的悬崖:司藤已经不在那里了,是平安离开了吗?
沈银灯耐着性子继续问他:“秦放,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司藤她,也在吗?”
“她不在,她有事离开了,又不放心这里,所以让我留下来,以防有什么变故。”
原来如此,就说嘛,以司藤那么多疑的性格,怎么会在节骨眼上离开苗寨呢,果然是偷偷埋下了眼线。
“她去忙什么事了?”
秦放稳了稳心神:“司藤要找妖踪,你觉得,她会只把希望都寄托在道门身上吗?她有另外的门路,具体我也不大清楚,但似乎那头很笃定,司藤接到消息就匆匆赶过去了。”
沈银灯的脸色有些凝重,近乎紧张地追问:“你有跟她通过消息吗,她真的找到妖踪了?”
“通过消息,一切都很顺利,她说,会如期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总觉得沈银灯的嘴唇有些发白,她恍惚了片刻,然后勉强笑了一下:“这样啊。”
“是啊,一直以来,司藤想做的事,好像就从来没有做不成的。”
说这话时,他注意看沈银灯的脸色,果然,她脸色更难看了一些。
真是此消彼长,看来,司藤任何的好消息都会对沈银灯造成心理上的迫压。
秦放心里有点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