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练歌房。
我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大老张说:“明天上午九点,我在我们所长办公室等你,你过去做个说明,听见了吗?”
“哦!”我答应了一声。
他这才拉开了车门,路上一直黑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仔细想想,这事儿我还是欠考虑了,给他添了麻烦,好在能说清楚,张婶的饭店也开起来了。
无论是我还是他,这点委屈就受了吧!
车在[玉兰韩式铁板烧]门前停了,透过车窗看,门口停了四五辆轿车。
饭店窗户上一层雾,看着很热闹,客人不少。
他瓮声瓮气道:“下来喝一口不?”
我说:“算了,太晚了!”
“车钱你掏!”说完他下了车。
我呲了呲牙,朝他背影挥舞了一下拳头,司机瞥了眼倒车镜,笑问:“你爸?”
我没说话。
他叹了口气往前开,自言自语道:“我儿子现在和你一样,一天到晚一句话都没有,想想小时候多可爱,天天缠着我……”
“那时候吧,天天盼着长大,快点儿懂事儿,可真长大了才发现,没意思喽!”
“……”
回到家,走进卧室。
唐大脑袋坐在床上,裹着大棉被,哭丧着脸。
我把那两张卡扔给了他,“行了,这点儿他妈出息,你师父死都没见你这么伤心,收好!”
他眨了几下小眼睛,“没送出去?”
我没回答他,说:“下地,烧水,沏壶茶!”
他也不再追问,乐颠颠地收起了两张卡,“嗯呐!”
茶水已经微凉,客人终于到了。
金老九、猫爷和师爷,只有他们三个人,一辆车。
我笑容满面,扫榻相迎。
三个人也不坐,杵在那一动不动,显得我这屋更狭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