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漠地丢下一句话,转头就钻进了马车里。
付寒生坐在车前充当车夫,虽然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侯府公子,但他还是听从晏华予的吩咐,冷着一张脸,驾着马车驶了过去。
那一刻,谢廷玉避开了。
车轱辘淌过路边的积水,水渍溅起落在他的衣摆上。他看着马车远去,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握紧伞柄的骨指被捏得发白。
…
夜晚的雨愈下愈大。
晏华予回了长公主府后,早早便沐浴歇下了。睡去前她生怕这是一场梦,于午夜中数次惊醒,可惊醒后一次次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她这才确定不是梦。
“长公主,今日还去书院吗?”
早上替晏华予梳妆时,轻禾问了一句,经这一提点,晏华予方才想起来,自己在这个年纪时,还要去听讲学的。
燕国民风较为开放,与他国不同的是,先帝太祖在位时,在前任女相云栖玄的谏言下,推行了一系列政策,其中就包括入学启蒙、女子恩科。
不仅在京中设立东序书院与太学,还下令女子也可如男儿一般入学考举、出将入相,而作为皇子皇孙的晏华予等人,更是被先帝以身作则,早早送入了东序书院。
只是,这场在当时看来轰轰烈烈的改革,才经过几年试验,还没出具体成果,就以太祖的驾崩和云栖玄的死而告终,后来景明帝继位,由于朝中反对者众多,便也没有在燕国上下继续推行,只在京都和部分地方沿用,可以说是中途夭折,不了了之。
昨晚遇刺的事,知道的人都以为晏华予受到了惊吓,她向来是有皇后等人惯着,若告假不想去,也没人会责怪。
然而晏华予眉眼一挑,心中已有打算,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她要换一种方式入局。
…
去书院的马车已经安排人备下了,晏华予打算用了朝食再去书院,刚出流华殿就看到了跪在庭院中的付寒生。
昨夜的雨早就停了,付寒生跪地颔首,身上侍卫的衣衫湿漉漉地贴在一起,原本笔直的脊背微微弯下,唇角发白,那满身狼狈,一览无余。
三月刚至,寒意未消。
昨晚她让他跪着,他便不敢违抗,就这么跪了一夜,夜间的雨水尽数淋下。
府中没人替他求情,也没人求得了情。
“付寒生。”
女子冷淡的声音传入耳中,付寒生微微一抬眸,一双绣着几抹绿意的白面织锦缎鞋便落入他的眼底。
走到他面前方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