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话还在心中暗想,薛定谔提醒过“不能……她”,该不会是不能抱着她吧?反正抱已经抱了,而且感觉非常好,那就多抱一会儿吧。
尹南娜闻言从怀中惊喜的抬起头来,含泪道:“你要过河吗?能不能带我一起走,将我送到幼底河的彼岸,我会重重答谢你的!……如果你不能带我走,我只能从这里跳下去了。”
阿蒙无奈的说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倒是告诉我呀!”他已经是第三次问她了。
尹南娜眼泪汪汪的说:“我不敢告诉别人我的身份,但在这里,你是我唯一能相信的人。阿蒙,我不想骗你,你知道我并不是牧羊女奴吗?”
阿蒙点了点头,实话实说道:“我看出来了,你绝对不是普通的牧羊女奴,究竟来自哪里、是什么人?”
尹南娜仍然赖在阿蒙怀中不起身,对他讲起了自己的故事,这是一段令人伤心的遭遇。她的身份高贵而神秘,甚至连名字都不能轻易提起,有一次偷偷外出游玩时,她的车队在边境遭遇了强盗的伏击,只身一个人逃走,流落到陌生的地方。
她身无分文,这里也没有人认识她,于是向渡口的人撑船者求助,请求将她送过幼底河。但撑船人垂涎于她的美色提出了非分的要求,她拒绝了。她又在渡口向当地人求助,结果又有一个人提出了条件,让尹南娜为他牧羊。
羊数量不能少,挤出的羊奶与剪下的羊毛也要越来越多,新出生的带着黑色斑点的小羊羔就是尹南娜牧羊的报酬。想到自己就算能渡过幼底河,也需要盘缠走很远的路才能回家,尹南娜就答应了这个条件。
尹南娜在幼底河边牧羊,从去年秋天到今年夏天,眼看羊群中带着黑色斑点的小羊羔越来越多,她满心欢喜,就快凑够盘缠渡河走过那漫长的路途回家了。但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就在尹南娜去寻找走失的羊羔的那一天,羊群的主人反悔了,悄悄的带走了所有带着黑色斑点的羊,只给尹南娜剩下这么一只找回的小羊羔。
想到回家无望,尹南娜在这里伤心哭泣,绝望中甚至想跳下幼底河,幸亏又遇到了阿蒙。
这个故事编的可够离奇的,恐怕说出去也没人敢相信,尹南娜自己仿佛也知道这一点,说完之后可怜巴巴的看着阿蒙道:“你能否相信我说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但我可以写出自己的名字给你看,我的确不是牧羊女奴。”
说完话她轻轻推了阿蒙一把,离开了他的怀抱,蹲下身拣起一根枯枝在地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尹南娜。刚听完那离奇故事的阿蒙又被震惊了,确信尹南娜有着相当高贵的出身,因为她不仅会写字,而且书写的是神文!
她写的是刀书,更令人惊奇的是,尹南娜写完自己的名字外面画了一个方圈,方圈的上方又画了火焰形的三条纹。根据神文的书写规则,神灵的名祗必须这样书写,否则就是不敬;而世人中只有王室贵族的名字才可以这样书写,否则就是逾矩。
想当初薛定谔用埃居草书写“我”的时候,也在外面画了一个拱门状的圈,那是草书神文的同样规则。现在尹南娜这样写出自己的名字,已经确定无疑她是贵族出身,而且不是一般的贵族,并不是所有的贵族都是可以书写神文的,更不可能给自己的名字上加这样的标志。
“尹南娜,我相信你了,你的出身果然高贵。”阿蒙看着地上的字迹情不自禁的点头道。
尹南娜扔掉枯枝站起身来,有些惊讶的扭头问道:“阿蒙,你懂神文?”
阿蒙赶紧解释道:“就算我不懂,也能认出这是神文,你会书写神文已经证明自己的出身。……尊贵的小姐,以您的身份,为什么不可以直接向人们寻求帮助,却要留在这里牧羊?而我又能为您做点什么?”
他没有承认自己懂神文,因为这可能会暴露他魔法师的身份。但一个不识字的普通人,也能认出尹南娜书写的是神文,很多神殿里都有神文的刻饰,书写着歌颂神灵的诗篇。
尹南娜以哀伤的语气说道:“不要叫我尊贵的小姐,阿蒙,你就叫我尹南娜,我喜欢你这样称呼我。……我的身份在这遥远的地方不能轻易说出来,否则可能会被人绑架索取巨额的赎金,有人也会派刺客在迎接者到来之前先暗杀我。……阿蒙,我信任你才告诉你这些,如果你帮我渡过幼底河,并将我安全的送到王都,我发誓一定会重重的酬谢你!”
若尹南娜的身份确实十分高贵重要,在这接近王国边境的偏僻地带,确实有可能被人绑架索取巨额酬金。她又说假如消息泄露出去,很可能会有刺客赶在迎接者之前来暗杀,这恐怕就涉及到复杂的宫廷权势斗争了。
见阿蒙有些疑惑的样子,尹南娜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又娇滴滴的解释与哀求道:“我一直在怀疑,我的车队遭遇强盗的袭击就是王都的政敌安排的刺杀,他们一定以为我死了,假如知道我还活着,是不会让我安全的返回巴伦城的。
阿蒙,我英俊的猎人、勇敢的英雄阿蒙!你如果害怕的话,可以只将我送过幼底河,再借我一笔盘缠,我自己前往巴伦城。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地方,将来有一天你去了巴伦城,我也已经安全回家的话,你在那里就能领到巨额的酬谢。”
手臂被尹南娜抱住,柔嫩的胸脯正蹭着他的胳膊,迷人的馨香气息直往鼻孔里钻。阿蒙也感觉身体有些发飘,但脑袋还算清醒,问了一个问题:“尹南娜,你过了幼底河返回王都的话,还需要多少路费?”
尹南娜略显失望的答道:“一枚金币就够了。……阿蒙,就算你不送我,我也会永远感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