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如杀了她!
温流光气势汹汹转身要闯出门去,声音蹭蹭冒着怒火:“你若非要念和温禾安一起长大的旧情,也可以跟着我一道去,念在同族的份上,我倒也不是不能给你个恩典,准许你给她收尸。”
“更别拿族里的意思来压我,我现在半个字都不想听,杀了温禾安之后——有什么罪责一并算到我头上。”
温白榆眉头皱得更深,正因为同根同族,一起长大,所以他太了解温流光了,从小到大,她不知道因为温禾安跳过多少次脚,今夜她输给谁都行,却偏偏是温禾安,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这足以粉碎她的理智。
现在跟她温声细语根本没用。
他干脆不管了,灵流涌动全身,沉着眼去夺温流光手里的鞭子,而就算温流光被那一击耗了大半灵力,攻势也很不可小觑,交手不过三下,他右手食指的三节骨头就被生生敲碎了。
争斗间两人踉跄跌在地上,温白榆被她对待仇敌般不留情面的手段逼得眼角突突直跳,终是抓到一个机会,借力猛的反扼了下温流光的手腕,也不叫她少主了,凛声说:“温三,你闹够了没!”
“对付温禾安是你如今要想的事?!圣者不来,她第八感始终成谜,你追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温白榆喘着气,疼得冷汗涔涔
,气息竭力平稳,一字一句地敲醒她:“阴官本家才拒绝了我们的合作请求,不肯出面,珍宝阁选择将流弦沙先供给巫山,陆屿然亲自监管,他们的溺海观测台已经快建成了,我们的在打桩时就遇到了难题!”
他说话时,震怒之下的红鞭已经如游蛇一样盘踞着卷上了他的喉咙,缓慢勒紧,收缩时甚至能听见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不过须臾,温白榆耐看的脸庞就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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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去掰,无济于事,手掌被红鞭磨得出了血丝。
温流光真动杀意的时候,除了另外几个来,谁来都没用。
温白榆放下了手,他看着温流光冷淡的,看死人一样的表情,知道她已经听进去了,他接着道:“才得到的消息,巫山攻了王庭的永,芮,凌三州,同时夺了我们的寒山矿。”
温流光的眼睛终于止不住震缩了下。
温白榆这才开口:“现在。你能冷静下来了吗?”
温流光果真没动了,至少不跳着脚吵嚷着非要去杀温禾安了,不过她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歪着头看他,样子像个不谙世事,偏又冷酷无边的魔女。
她冷眼看他连连咳嗽,呼吸急促,看他眼睛里出现血丝,太阳穴上凸起分明的青筋,直到他出于身体求生本能要迸发第八感的时候,才慢悠悠松开了鞭子。
她问:“什么时候的事?”
“巫山这是什么意思。”
温白榆被呛得咳了一阵,稍微缓了缓之后,道:“听说是巫山本家直接下的命令,好像是因为除夕前后的那次刺杀。塘沽计划里,我们的人说,那次行动导致他们在巫山埋下的眼线被连根拔起了,被巫山抓了活口,可能审到了什么。”
“巫山此举,是警告,陆屿然是他们的命根子,动谁都行,不能动他。”>>
他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肺腑里有浓烟在翻滚,出口就有呛意,他生生忍住,道:“可以质问,也可以夺他们一些小城小利回击,但不宜大动干戈,面子上过得去就算了。现在不能开战,还不到开战的时候。”
现在两个人都跌坐在地面上,温白榆扫向温流光,沉声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探墟镜给出的关于溺海的线索,还有你的第二个八感。”
温流光紧紧抿着唇,环胸冷笑:“意思就是,今晚这口气,我要自己消化掉?”
温白榆在心中深深叹息了声,他看向温流光,她向来精致讲究,今夜是难得的狼狈破落,额角和唇边的淤青倒是自行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手臂上的扭伤太重了,被她用灵力一裹就算完事。
他从袖子里拿出疗伤的药粉,又将四方镜叩在地面上,朝她道:“把灵力撤了,这伤要重新处理下。”
温流光没动,他也见怪不怪,只能自己动手,先把她自己留下的灵力抹了,光这一步,因为她的冷眼旁观,就花了一些时间,但温白榆也算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