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仔细想想。
宋老爷子膝下三子,长子在十二年前空难去世,老二打娘胎便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几年前发作过一次,之后身体愈发孱弱。有病弱兄长在前,老三逐渐被权势喂得心比天高,偏偏又没有经商的头脑。
诚然宋老爷子一直都明白三叔本性,可他也不会挑明。
宋宜禾很清楚这个事实。
否则从宋星瑶口中得知的时候,就不会在潜意识里去找贺境时,而不是立马告诉宋老爷子。一边是亲生儿子,一边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孙女,她很有自知之明。
这些天宋宜禾让变故带来的动荡冲昏头脑,被贺境时一提醒,思绪顿时清明。
“贺先生的意思?”
贺境时漫不经心道:“你没办法用换联姻对象的理由,来解释我们为什么突然领证,我也不能用你雨夜拦车,作为纵容你的借口。”
宋宜禾看着他:“那您是想?”
“那就做场戏。”贺境时挪开眼,说话时,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像是在信口胡诌,“到时对外就说我们情投意合,反正早晚都一样,所以选了个我喜欢的日子提前领证。”
“……”
宋宜禾的眼神布满了怀疑。
这能行吗?
只是还不待她开口,贺境时又移回了视线,扯了扯唇角:“所以,从现在开始,把你所有的客套话、敬语,以及对我的称呼全部都纠正过来,可以吗?”
“可以的。”宋宜禾觉得他说的挺对,“那您是想让我……”
贺境时的眸光顿时一凝。
宋宜禾:“……”
明明一开始主动权在她手中。
但此时此刻,宋宜禾莫名有种被引入狼窝,逼上梁山的错觉。
她的手指轻轻捻着裙摆。
将要说的话在嘴里滚了一遍,宋宜禾继续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喊?”
“随便。”贺境时收回手重新坐好,指尖拨了拨黑色衬衫最顶端的纽扣。分明适才还一副“你得听我的”的笃定模样,可此时的语气听上去又似是不甚在意,“什么都可以,反正不要再喊贺先生。”
宋宜禾挠了挠眉头。
思索片刻,才迟疑着鼓起勇气小声喊了句:“贺境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