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晟脱口而出:
两者相加,才让褚燕甘心归复叶横舟麾下。他就是赌这位道人,能够创立一番基业。
所以,他对待自己手下这帮人,向来是一视同仁,并不会因为对方一时的态度亦或是发言,就要将他们送去死。
这番话的确是褚燕的肺腑之言。
距赵延之死,不过数日,且洛阳到太行南段足有数百里,彼辈行军却如此神速,因而,我料定来犯之敌定然不过千数。”
奈何虽有忠臣良将辅佐,可这位天子却根本不是那块材料,这些年来,也逐渐沉迷享乐、显出昏聩本色,“中兴”二字,自然也无从谈起了。
而且这些被各大贼头视若珍宝的私兵们,多数都是匪性难改的东西,这些天整改全军时,也就数这批人意见最大、最多。
说到后面,张晟不免神色郁郁,恨道:
叶横舟拥有的种田能力和武力,就让他在拥有超越此世绝大多数英雄豪杰的先发优势。
于此同时,他更在心中确认,如今黑山军的主事者,果是当初黄巾余孽,怪不得能如此轻易地发现我。
最起码,那些想篡汉自立者,本身就披了一层汉室忠臣的外衣,如何会与他们这些明目张胆的反贼合作?
叶横舟的纯阳真气若论精纯凝练,也并不输给张晟的仙道清气,甚至犹有过之,故而很快,张晟便恢复了过来。
这本是叶横舟在整改军队时,就想到的问题,可他原本的想法,是用相对柔和的方式,自然过渡,毕竟很多士卒都是这些豪族的部曲私兵,若是做得太过,只怕适得其反。
“黑山军兵源复杂,若头领决心一战,最要提防有人临阵反水,次要小心军情外泄。”
霎时间,法台周遭风起云涌,张晟如处天地之和,顺应八风之理,云篆雷文熠熠生辉,明灯光火大盛,神帐鼓荡,诸多法器颤动不已,与张晟手中的九节杖相互共鸣。
“若有‘五岳真形图’在手,‘召五岳咒’岂会如此轻易被破?”
到最后,他忍不住压低声音,上前一步,盯着叶横舟的眼睛,恳切言道:
“大头领,你何必如此行险?咱们只消退往山中,借地利消磨对方粮草,汉军必会不战而溃。
而且,此人虽然看似丰神俊朗,却绝非任何世族出身,没有那股高高在上的傲气与贵气,极为平易近人。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这东西而死的人,远比倚靠他活下去的人更多。
褚燕这些天来,虽是为叶横舟收编部队的手段而心惊,但他毕竟是涉世已深的匪头子,知道这支部队正处在转型的关键期,无论是人心还是战力,都还需要时间来培养。
见褚燕开始思考,叶横舟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汉军本已在太行山数次折戟,必是深知此处山高林密,难以铺展大规模兵马。
“不行,太冒险了!”
虽然叶横舟处理了几个不尊纪律的小帅,暂时震慑住了这些人,可一旦眼看局势有变,他们便保不齐就会生出些事端。
他只是转头望向那片如乌云盖顶般,毫不掩饰的浊气洪流,忽然笑道:
在这个时候决定和对方作战,实在是有些冒险。
数十里外,淳于琼忽然抬起头,迎上那道飞驰而来的幽绿明黄之光、
淳于琼正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