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夫失言,多有得罪,冒犯了。”
年轻人这才满意点头,此情此景,足以让人一时间分不清谁是长辈、谁是晚辈。
看着这两师徒的互动,叶横舟只觉得大为有趣,徒弟能直言不讳,面刺师长、师父也能听得进话,还能拉下面子来道歉,这实在是极为难得。
他不禁哑然失笑,摆摆手:
“老前辈说的是事实,谈何冒犯?不过……”
然后他看向那年轻人,语气仍是一如既往地温和:
“我说方才所言,亦是事实,万望兄台莫见怪。”
在这温和中又有种令人信服、不容置疑的笃定,让人觉得他并非是在看轻这少年,而只是在阐述一条天地间的至理。
叶横舟不是看轻他,而是看清了他、看透了他。
年轻人对这侮辱性质更甚的话并未有所反应,他只是点点头,看着叶横舟,缓缓道:
“是否事实,一试便知,东海蓬莱一脉,赵云,请招了。”
赵、赵云……?!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叶横舟只觉脑中仿佛有道惊雷霹雳猛然炸开。
他此时什么高手风度都装不下去了,只用充满杂兵风格的语气,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赵、赵云?常山赵子龙?”
见他如此激动,赵云有些迷惑地回答道:
“我还未加冠,这‘子龙’的字号兄台又是从何处听来?不过我的确是出身常山。”
叶横舟听罢,哎呦喂一声,连架势都不摆了,而是一步跨到了赵云身边。
他嘿嘿怪笑,搓手道:
“哎呦,哎呦原来是赵老弟,哦不赵兄。哎呦,是我失言了失言了,冒犯了冒犯了,伱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啊,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赵云虽还未加冠,自练枪以来,也曾会过不少强敌,可其中却没有一个,是似叶横舟这般,还没开打,就直接先扔一箩筐吹捧过来。
更难受的是,赵云偏偏还能从他那热切的目光,和手足无措的肢体动作里,看出其人情感之真挚。
看着那双闪闪发亮的憧憬目光,赵云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更是想破头都想不到,自己的名号,何时在中土这般响亮了?
童渊看到这一幕,也是瞠目结舌。
你那副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姿态呢?
想到这小子刚才那副模样,老枪神呵呵一笑,心中只有一句话:
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