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横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一名中年文士颇有些不屑地道:
“将军,此人乃颍川阳瞿人,逃难来此,好酒喜赌,终日沉迷于此,浪荡无状,实是无能之辈。”
听到如此评价,那人却不动怒,只是醉眼半眯,抚掌而笑:
“知我甚深矣。”
叶横舟大奇:
“既是颍川士人,怎会逃难来此?”
他就是再孤陋寡闻,也听说过颍川的名头。
颍川郡实为本朝文气之所在,世家大族多如牛毛,诸如荀、陈、郭、钟等,个个都是儒门经学的顶梁柱,代代皆有儒家宗师出世,坐镇族中。
按道理来说,纵然妖祸乱及天下,也不至于使得颍川士人逃难来到太行山吧?
“士人?”
那中年文士听到这里,直接嗤笑一声:
“他叫戏志才,连字号都没有一个,哪里称得上什么士人?多半也只是有幸读过几天书的贫家子罢了。”
叶横舟听罢,脸色不变,只是道:
“我也只是个山野匹夫而已。”
中年文士顿时面色煞白,叶横舟却不管他,只是看向戏志才,神色有些古怪。
他没想到,自己一天之内,竟然能连续遇见好几位“三国历史名人”。
“阁下,当真是那位颍川戏志才?据说你与荀彧荀文若相善,何故逃来此处?”
“嗯?”
戏志才猛然睁开眼,眸中精光闪烁:
“不意此地竟有故人?”
叶横舟摇摇头:
“只不过是听他人说起过罢了。”
戏志才倒也不疑有他。
毕竟此世早已是海内沸腾,生民煎熬,就连他这种人都流离失所至此,那些听说过他戏志才的故人,先一步遇见这位山主,也是应有之理。
戏志才摇摇头,倒也不避讳,娓娓道来。
原来颍川此地,虽有众多儒门世家,却是先秦故韩地所在,颇有申子、韩非子遗风。
又因党锢之祸后,朝廷大肆禁锢士族,不许这些世家再分享龙气体系的力量,颍川世家们在这期间,便又开始重新崇尚起法家之风,以至儒法并举。
诸如颍川四长之郭躬、钟皓,都是以精通律法的法家形象闻名。
“而我嘛,倒是想将这四个字的顺序,调换一下。换‘儒法’为‘法儒’。既然事不可为,便只能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