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其中看到了姜尚瑶。
三年了,我变了,她却没变。
她穿着干净的丝绸宫女服,手里端着空茶盏,头上戴着朴素银簪。
虽然不富贵,但胜在素净。
再看看我,一身短打男子服饰,头发竖起用竹簪扎起,脸上黝黑,身材健硕。
原本五分相似的我们居然判若两人了。
姜尚瑶扑哧一笑:“妹妹这几年过得可好啊?”
她绕着我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之间,眼神里掩饰不住的嘲讽。
我泰然处之。
“多谢姐姐挂念,妹妹过得很好。”
我可没说谎。
北疆虽贫瘠,但我可以踏踏实实地干活,自由自在地奔跑,畅汗淋漓地喝酒。
我在那儿学会了种地、纺织、骑马、武艺,这些技能让我渐渐学会掌握自己的命运。
姜尚瑶不信。
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她认为我在强撑。
她还想说什么,勤政殿里走来一个带着拂尘的太监,捏着嗓子翘着兰花指骂道:“小蹄子,还在这儿犯懒!”
这是圣上身边的大太监,王得海。
我是随北疆县令进宫觐见的,王得海不屑看我一眼,却不代表他不会为难姜尚瑶。
王得海骂骂咧咧耍了半天威风,甩给姜尚瑶一句:“去将树上的知了捉干净,要是扰了圣上清净,仔细你的皮!”
姜尚瑶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几近晕倒。
坦白说,我还挺意外的。
王得海净身进宫前是举子家的嫡子,身上还保留了一丝文人的斯文,哪怕后来被深宫浸染多年,他变得阴晴不定,但上一世的他从不会刻意为难宫女。
更不会让宫女干太监的活。
打知了就是太监的活。
姜尚瑶硬着头皮走到一棵树下,手脚并用往上爬,一连几次,都是没爬几步就摔了下来。
勤政殿外的侍卫、宫女、太监窃窃笑了起来。
唯有我和霍念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