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中有多少能打的?从这里进入大寨还有多远?”
张昭今天没有穿自己的明光铠,因为太显眼也太重了,他现在穿着的是一件只有上半身的吐蕃扎甲,外面再套着麻布长袍,这样防御力还不错,也不显眼。
“没多少能打的,葛咄对外号称五百兄弟,但实际上能打的也就一百多人,大部分都已经归顺二郎君了,这其余的说是手下弟兄,但实际都是葛咄的农奴!”
白从信低声对张昭说道,脸色略有些尴尬,现在双方还是处在刚投靠的阶段,他不是太信任张昭,张昭也肯定不会也太信任他。
“你与葛咄,都是白氏王族出身,这山寨中,可还有你的亲族?”
白从信摇了摇头,“仆是昌化郡王的子孙,葛咄则是郡王兄长的子孙,两百年前或许是一家,但现在,哪还算是甚亲族,仆父母早亡尚未娶妻,唯一一个弟弟,也早就死在跟璨微人的战斗中了。”
张昭又把目光看向了琼热多金,这也是他要把两人带在身边的原因,这两没时间串供,只要他不停的提问,但凡有人敢乱说,必定会被发现端倪。
“葛咄不舍得财货,不愿意将仆的家人养在山寨中,所以仆也没什么亲族在山寨。
不过葛咄三子皆已成年,颇有勇力,仆可先把他们诱过来,郎君暴起杀之,除掉这三人,这寨子就是郎君的了。”
……
穿过一条又一条小道,骗过一个又一个暗哨,一个粗陋的山寨出现在了张昭眼前。
说是寨子,实际上非常粗陋,寨子的位置在一块背风的高山草原上,零星的牦牛和一群长毛山羊就在寨子周围晃**,穿着破烂皮袍的牧民有些敬畏的匍匐在路边,不敢抬头看上山的几人。
张昭也终于知道白从信为什么说这山寨里的人都是葛咄的牧奴了,因为要真是葛咄手下的马贼,绝不至于穿的如此破烂,看向白从信几人的眼神也不会这么畏惧。
‘库叽!’张昭踩到了一团软趴趴的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他妈的一坨半干的牛粪!
这破山寨就跟一个大型垃圾堆一样,葛咄这狗东西也不知道打理打理。
“白马儿,我哥哥呢?不是说有漂亮的汉女吗?怎么没见着?”
张昭还没来得及弄掉鞋子上的牛粪,一个外穿雪豹皮,脖子上围着藏狐皮围脖的大胖子,咚咚的从山寨正中的一间大石楼处跑了下来。
大胖子一边肆无忌惮的喊着白从信的诨号,一边在往后边不停的打量着。
这里的哥哥可不是兄长的意思,而是指父亲,唐代父亲和兄长都可以称哥哥,算是一种尊称而不是特定称呼。
“汉女正在山下背着细緤布,那几个细皮嫩肉的都给大郎留着呢,达干也为二郎和三郎带了些好物件,大郎让他们都出来,咱们一起下山去迎一迎达干吧!”
琼热多金把腰一弯,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看着眼前的胖子,就像是一个管家一样,这套动作极为熟练,看起来是天长日久练成的。
“狗奴!汉女既然来了,你也不赶紧带一个上山,还要某自己去接,要是那些汉女都跟你妹子一样黑,某就把你妹子赏给某的马夫!”
张昭低着头嘴角扯了扯,他明显看见了琼热多金低垂的手猛地捏了一下衣角。
这助攻还真是到位啊!本来张昭还有些担心白从信和琼热多金的投靠之心不坚决,现在看来是没问题了。
这葛咄的大儿子言语侮辱白从信和琼热多金都是小事,这可是封建社会,祁连山上还处于奴隶制时期,主上只是言语侮辱属下乃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