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跑走后,温泽念握着方向盘,在路边多坐了两秒。
古人云“一叶而知秋”,此时正有片枯黄的叶,摆两摆,不甘心被时光抽干水分般的挣两下,还是落在了她的挡风玻璃上。
温泽念很克制,她方才望了眼孟宁的背影,只一眼。
孟宁说自己也不想谈恋爱。
这句话的时效有多长?
就像她送孟宁搬出她在南方所置的那间公寓,那时车开过一个普通的路口,孟宁坐在副驾,祁晓坐在后排哼着首不知所谓的儿歌,她可曾想过,她与孟宁的分开是从那一
路就埋下了伏笔?
就像今晚。
孟宁还是坐副驾,许暄和邹珉坐在后排很小声的聊着猫的情况。那么会不会,还是在她不曾想过的、过分日常的这一路,孟宁的下一个故事已埋下了开端?
温泽念开车离去。
万幸的是,许暄的猫救了回来。
孟宁遇到过这种情况,把上次医生的处理方案说出来以供参考,虽然没被采用,但总之,猫平安无虞了。
许暄守在一旁舍不得走。邹珉和孟宁坐在走廊的等候区,邹珉这会儿才有心思和孟宁闲聊:“你怎么会和gwyh在一起啊?”
“抽烟室碰上的。”
“她抽烟啊?”
孟宁忽然发现,她见惯的温泽念的某一面,竟是旁人从未得见的另一面。
是的,温泽念抽烟。
并且温泽念抽烟的姿态很好看,细白烟卷夹在同样白皙修长的指间,那时候的温泽念要比平时慵一点,肩背还是挺拔的,只是微垂的眼睫有股疏懒的味道。
睫羽一翕,如蝶翼,煽动的不是大西洋彼岸的风,是此去经年的茫茫时光。
许暄终于吸着鼻子过来,脸上挂着笑:“好啦,我们走吧。”
“交情不一般了啊。”邹珉叹一声,扭头问孟宁:“你见过几个同事这么哭?妆都花了。”
许暄的耳尖又红了,但她坚决的说:“不可能,我的睫毛膏是防水的。”
孟宁没忍住跟着笑了一声。
许暄有时候抓重点的能力,真是挺偏的。
三人一起走出宠物医院时,孟宁提醒:“你今晚最好做个冰敷,不然明早眼肿的没法看。”
许暄点点头:“好。现在也很肿吗?”
“喂,你一直拿手挡着我们哪看得到啊?”邹珉开她玩笑:“你就这么挡着下台阶,也不怕摔了。”
“我裸眼40……”
那时孟宁正迈下最后两级台阶,望着台阶表面所镂的猫狗暗纹,突然之间,觉得很生自己的气。
为什么对着许暄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关切。
对着温泽念,偏要纠结反复,明明想问温泽念有没有胃疼,为什么想七想八的就是没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