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本以为温泽念留下来吃早餐,是为了跟她谈一谈,到底是让她留下来,还是离开。
留下来,对她和温泽念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可离开,无论是出于喜欢还是怨怼,温泽念大概都不想这么轻飘飘的放过她。
她最愧疚的过去里有温泽念参与,温泽念最痛苦的过去里藏着她的血肉,她们的感情和溃烂的伤口一起生长,怎么可能剥离出来晒在阳光之下。
“跟要谈恋爱似的”。这句话说来没什么。
可去掉“似的”,变成“要谈恋爱”,谁又敢真正去想这四个字。
温泽念吃完早餐就走了,于是她知道了,温泽念其实也没想好。
到底怎么来处理她们之间的这段关系。
孟宁询问过韩医生,她还不能规律工作,但想去流浪猫机构做义工。
韩医生首肯了,觉得这对她的心理健康有好处。
祁晓轮休时来看过她一次,帮着她一起给流浪猫铲猫砂:“天哪宁,我都没想到你这么高尚。”
孟宁摇头:“我不高尚,我好想去711打工,能付我二十一块钱每小时呢。”
祁晓大笑:“你可拉倒吧,按你那时薪二十一的速度,哪辈子能还上你欠她的钱,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孟宁点头认可:“她是故意的。”
故意用更多的愧疚绑住她,牢牢把她绑在这个世界上。
祁晓帮孟宁铲完猫砂,搡她一下:“我好不容易轮休还来帮你,请我吃雪糕。”
孟宁震惊了:“你让我一个毫无收入的人请你,黑心不黑心呐?”
“你这地方这么偏,打车过来就花了我五十,我不能再往里贴钱了。”
“谁让你打车了?你就不能坐公交吗?”
“不能,我起晚了。”祁晓笑嘻嘻的。
这附近没有孟宁想要打工的711,只有那种很老式的小卖部,两人走到冰柜前,祁晓拿了支苦咖啡,一转头,孟宁在身后眼巴巴的看着她。
“不是吧。”祁晓震惊了:“苦咖啡都不行?”
“二块五,挺贵的呢。”孟宁说:“要不,你拿个绿色心情。”
“抠死你算了!”
祁晓嘟嘟囔囔扔下苦咖啡,换了支绿色心情,孟宁笑着自己也拿了支,去扫码付钱。
祁晓知道孟宁这人心重,她这么来帮孟宁的忙,要是连支雪糕都不让孟宁请,孟宁心里不好想。
两人坐在小卖部外吃绿色心情。是那种很老式的座椅,白色塑料靠背椅和同样材质的桌面用钢架焊在一起,年头久了,桌面龟壳一般裂出一道道纹。
孟宁在跟祁晓闲聊自己做义工:“最难的不是给猫洗澡或铲猫砂,是带猫去做绝育。天哪,我都不知道我剥夺了多少只猫的蛋蛋,那些猫醒来后一脸怨的看着我,你说这到底是攒功德还是败人品?有时候我都在想,老天
下辈子不会罚我当只生来就没蛋蛋的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