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冷汗都从额头滑落,“小侯爷莫怪,我这孙媳妇年岁小,又是商人之女,没见过什么世面,说话难免不过头脑。”
“我是怕她胡言乱语扰乱侯爷断案。。。。。。”
“扰不扰乱我说了算!”
沈隽不耐烦地打断江老夫人的话头,转头看着一旁的云苓,眼神突然顿了顿。
子时风大,她只穿着一身单衣,原本用一根玉簪挽着的长发,也在方才的混乱弄得凌乱,她无意识婆娑着白日自己划出的伤口,把好容易凝固的伤痕又摸出了血痕。
他飞快地别开眼,抬头看向前头雾蒙蒙的夜色。
“与江淮之有关的人都要配合调查,老夫人。。。。。。”
沈隽微微一顿,“。。。。。。江三少夫人,一起走一趟吧。”
整装肃发的禁卫军一如来时一般重又没进夜色,只是这一次多了一辆高大的马车。
云苓依靠着马车壁,婆娑着手上的伤痕,脑海里控制不住地不断闪回沈隽在马上整理马鞭的那一幕。
“。。。。。。云苓!”
云苓猛地回神,转头看向江老夫人,显然是叫了她有一会了。
她立刻收敛起了表情,垂眸淡淡道:“祖母有何吩咐?”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
江老夫人过了方才那般激烈的情绪,这会也缓和下来,后知后觉地开始对着云苓怀柔。
“怨淮之为何瞒着你,为何不来见你,连带着把我也怨在里面,只是这事关起门来,你有什么怨气都能说,但你瞧瞧今日何等阵仗,沈小侯爷何等人物!”
“一句话就能左右整个永安侯府的生死,你怎可在他面前胡言乱语?”
她叹了口气,伸手抓着云苓的手腕,揉着她被掐出来的红痕,“祖母也是没法子,这偌大一家子压在我身上,棋差一招,都是掉脑袋的大事!叫你受委屈了。”
云苓垂眸半晌没吭声,在江老夫人又想开口再劝时,突然开口问道。
“所以祖母当真不知道淮之逃兵隐匿一事?”
江老夫人脸色半点没有变化,径自否认:“祖母可能知道?”
“若是知道,我早就押解那混小子去府衙认罪了!”
云苓顿了顿,突然笑了一声,“也是,祖母平日这般疼我,要是知道淮之又是逃兵,又是在外有了家室,肯定会让我另择佳偶,绝不可能让我拿嫁妆支撑永安侯府多年。”
“不然,”云苓抿唇一笑,“也太过阴险算计了。”
江老夫人眼神一闪,飞快地把那点不自然掩饰过去,“这是自然!”
“你放心,待会到了府衙,我定会狠狠教训那不成器的小子,叫他给你下跪赔罪,解释清楚那女人是怎么回事,绝不叫你平白受委屈!”
长风卷起马车的窗帘,云苓抬眼看了一眼天上的月色。
“我知道,自会有人给我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