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过大公子帮小姐摇秋千,甚至见过大公子蹲身帮小姐取下挂在小姐绣鞋上的棘棘草,见过公子为小姐擦掉嘴角的点心。。。。。
她想过无数次,待到她成为公子的女人,公子对自己的女人一定比对自己的妹妹还好。
神仙一样的大公子小心呵护的将会是她。。。。。想得都痴了。
在离梦最近的地方,梦碎。
子夜已过,外头的雨声都小了,安静的书房里钱多正小心翼翼帮公子把账册收起来,瞧着随着地面擦干净,刚才那茬算过去了。
记着钟大娘的话,钱多不能不劝道:“今秋就该科考了,公子还这样操心外头生意,蜡烛禁不住两头熬,公子且放一放这头吧。”
站在窗边看着外头雨夜的陆子期哦了一声:“中举就行,又不是非要往前考,不碍事的。”
钱多问出了心中疑惑:“公子为何不多在举业上费心?小的觉得公子但凡多下两分工夫,哪里还有徐公子什么事儿。”
陆子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金陵这个地方,我不喜欢。”
声音低了低:“音音也不会喜欢的。”说着轻笑了一声:“音音还是更喜欢银子。”
这银子谁不喜欢,可跟上金陵,当大官相比,还是当大官好呀!钱多不懂,挠头。
陆子期回了他一句:“你家公子能力有限,就配在地方当个土财主。”
“举业不说,生意上公子也不用这样拼,把身子熬坏了,咱们都跟着心疼。”钱多继续劝。
陆子期还真回钱多了:“挣嫁妆,敢不拼命。”
钱多咂舌,公子挣下的产业,多少个妹妹都够嫁的,怎的还这样说。
似乎看透钱多所想,陆子期淡淡道:“不够。”
他这辈子成不了滔天权势,他就要滔天的富贵,他要让他的音音永远无忧。
熄了灯,挑着灯笼伴着公子回上房,外头雨已转成淅淅沥沥的。
经过桃树下的时候,陆子期特特提灯看了一回,然后踏着青石路面往上房去了。
这天夜里,陆子期再次惊醒,黑暗中他的后背衣衫都给汗湿透了。此时坐起,几乎把身下锦褥攥烂。
听到动静的钱多忙要进来点灯,却被喝止。
许久没听到大公子这样严厉的声音,钱多一下子站住,一动也不敢动。
也是从这夜开始,才正常了一阵子的大公子再次不正常了。
陆子期越来越忙,回来的越来越少。
陆家老爷只当大儿子忙着读书,毕竟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个秋天,他们陆家未来如何也将看这个秋天。
可跟着大公子的钱多等人却知道,在所有人都拼命备考秋闱的时候,大公子花在读书上的时间依然如常,大公子是在开拓财路上更拼了。开始盯着那些大地主,从那些良田成片的大地主手里买地。大地主里头总有不肖子孙,盯紧了,肯撒银子,总能买到大片良田。
北方的盛夏,太阳烈得好像能把石板路都晒化,街头的小贩多躲在树下或者旁人家的屋檐下,街上除了轿子就是马车牛车,无处可避,不得不靠两条腿赶路的小贩也都戴着大大的遮阳斗笠。
一处大酒楼里,厢房中的冰已化了一半,散出森森凉气,钱多把钟大娘熬了一上午的汤送上来,就听到大公子清淡的声音:“你们喝就是了。”
看到大公子比往日更显苍白的面容,钱多想劝,可又不敢。曾经公子至少还愿意说话,这些日子,公子跟他们连话都不愿意说了。
陆子期从各方传来的信件汇报中抬头,已把钱多手上的汤忘了,问的是:“东西给小姐送过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