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跟他们这种半吊子可不一样,是福王手下培养的正经死士,其手段之多样,性情之恶劣,心态之残忍,光是想想都让头领头皮发麻。
几个人看着头领在房间里左右踱步,却始终一言不发,都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头儿,怎么办您倒是拿个主意啊!”
“对啊,光在这晃来晃去有什么用?”
伙计也附和道:“是啊大人,俗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到底是放是收,您给个准?”
“催催催,就知道催,催我有个屁用!”头领被几个同僚搞得烦不胜烦,盯着烛火看了半天,最后一咬牙道:“走,去找驿站掌柜问问先。”
打定主意,三个黑衣人借着夜色掩护,悄悄跟在伙计身后,一同上楼来到掌柜的房间门口。
咚咚咚!
“掌柜的?掌柜的你睡了吗?掌柜的你开门啊!”
伙计用力拍打房门,敲得手都疼了门才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露出掌柜的那张带着睡意的老脸。
掌柜的抬手就是一巴掌,怒喝道:“狗日的钱三满,你他娘的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叫丧呢?!”
换成别人掌柜的脾气还不会这么大,可面对自己的外甥,想起他一把年纪没个正行,大晚上不睡觉还在大声吵闹,掌柜的就怒火从心头燃起,仿佛能升起数丈高。
“你说说你,啊?这么大了连个媳妇都没有,你一点脸面都不要的吗?有些事你爹娘去的早我不想怪你,可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
掌柜的好似憋了好久,指着伙计三满的鼻子不停的数落,从小时候怎么顽皮说到长大怎么让人操心。
眼看掌柜的没完没了,伙计三满急忙掏出信件,阻止道:“我这是半夜睡不着,想着早点出门送信,来问问送到哪。”
“我还不知道你?晚上不睡白天不醒,哪天干点正经事太阳得从西边出来,准是哪个狐朋狗友叫你,没钱了是不是?”掌柜摇头叹息,眼中露出失望之色。
可还是转身拿了一贯铜钱,交到伙计三满手里,苦口婆心道:“信是送给临月县令的,离这不远,你这趟去临月城,路上遇到良家闺女,记得出手大方些,别老是惦记着去耍钱喝酒。
若是人家看你也有些意思,记得来跟你舅我说,我豁出这张老脸,去给你张罗。”
掌柜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他膝下无子,将外甥钱三满视如己出,最大的心愿就是将驿站传给三满,自己安享晚年。
如果有幸能帮三满娶个媳妇儿,那他到九泉之下见到大姐,也能笑着唠叨两句了。
伙计三满只觉得老舅啰嗦,他偷偷瞥了眼已经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重点的同僚,忍着不耐满口答应,最后又问寄信的人是什么来头。
“你打听这个作甚?干咱们这行的,为雇主保密那是天经地义,随便嚼舌根,传出去要让人笑话的。”
“嗨。”三满挠挠头,“我就想知道谁这么阔绰,用这么好的牛皮当信封。”
掌柜的敲了一下三满额头,“出息!”
然后对三满招招手,等对方凑过来悄声道:“我只悄悄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声张啊,要是传出去,我打不死你就跟你姓!”
三满连连点头保证,就差举手发毒誓了。
“昨儿晚上来了一对男女,又年轻又俊俏,最重要的是,出手还阔绰,这信啊,就是他们要寄出去的。”
三满暗暗记下,接着追问道:“那他们寄完信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