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爬在地上大哭,脸被泪水混着泥土弄得特别花。
我偷瞄着角落里面无表情的少年,他瞪了我一眼,眼底全是嫌弃。
那一年我十二岁,少将军九岁。
阿婆走了,少将军冷静的有些可怕,他一言不发拖起阿婆的尸体往后院走。
我默默跟在他身后。
他不说话,我也不敢问。
我们一起把阿婆草草埋在后院,就卷了一层凉席。
后来,我拿着阿婆给的银子去买米,重重的米袋压得我直不起身子,佝偻着背像个小老人。
少将军安安静静跟在我身边,时不时帮我托着米袋子。
「少将军,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萧润。」
他的声音很冷,一点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冷冰冰的像他这个人一样。
那以后我们两个人开始相依为命,我做饭时,他就在一边烧柴。
一年又一年,萧润十三岁了,越发的冷清。
那一日我在做饭,他往灶台里扔了一把柴火,突然开口说:「柳絮,我要去参军了。」
火光闪烁在少年脸上,他面容硬朗,眼神平静。
我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发言。
我默默替他收拾行囊,包袱里塞满了府里所有的药,还有我用棉条连夜缝的里衣。
战场刀剑无眼,此去危险重重,但我知道他既开了口那就是非去不可。
我在昏暗的油灯下缝着护膝,萧润静静地来到跟前,不说话,一直看着。
我送他去参军,他从我手里接过行囊就要进去,我慌张的开口:「萧润,照顾好自己,我会在府中等你回来。」
说完我脸颊一片滚烫,急忙低着头,不敢看他。
「嗯,你顾好自己,莫要叫别人欺了去,待我回来就再无人敢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