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手续办理得顺利又迅速。
坐到车里,情绪沉淀了一路,沈念忽地想起一周前,台球馆里沈知序接到的那通电话。
这个时间点太过微妙。
她转头看向驾驶座的男人,“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车里点了香薰,是沈念喜欢的泛着微苦的陈年橘子皮的味道。
只是此时的她毫无心情。
沈知序缓缓踩下油门,发动车子。
他专注路况,并没看她,只低低“嗯”了一声。
只这一声,答案已然分明。
“是他不让你和我说的吗?”
沈念的眼眶已经红了,情绪濒临决堤。
前方路段拥挤,车子龟速前进,等待的间隙里,沈知序点了根烟,夹在指间。
燃烧后的烟灰顺着男人冷玉般的指尖掉落,车厢里沉默氤氲。
“沈知序,我爸爸会死吗?”
沈念声线愈加不稳,几近失控的边缘。
沈知序将燃了一半的烟捻灭,降下车窗透气。
车厢里的安静显然不太对劲,他一转头,便看见沈念泪水已经流了满脸。
现在不是纠正称呼的时候。
男人眉心微折,一边顾着前方路况,一边打开沈念面前的置物柜,从里面拿出块手帕,递给她。
“擦擦。”
沈念接过手帕,吸吸鼻子毫不客气地往脸上一抹。女孩刚哭过鼻音有些重,“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我爸爸”她咬住下唇,又想哭。
男人俊挺的眉间倦意难掩,转动方向盘,车子拐了个弯。
“别急,先去医院听听医生怎么说。”
沈念不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
心间杂乱,根本无心欣赏此时京北城内黄昏正盛的景。
其实沈念已经七年没有见过父亲了。
她有关于‘父亲’这个身份最后的记忆,竟然是沈知序的父亲。
此时正好位于下班时间,去医院的方向有很长的一段路在堵着。
耽搁了好些功夫,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才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