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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后,是在学校的医务室。
陈老师和边蓝,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姑娘都在床边看着我。
就连那个碎了十二万镜子的女孩也在。
“哎!哎我!醒了!醒了醒了!”
边蓝一边大呼小叫一边跑出去叫医生。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一直流。
陈老师把我扶起来一点,轻轻的搂进怀里拍我的后背。
“好孩子,没事了,有老师在,没事了,别担心,别担心。”
“对不起……老师……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
我一个劲的道歉,陈老师一遍遍的说没事。
我听见旁边的几个女孩也在小声抽泣。
那个十二万抹着眼泪小声嘟囔:“你早说你可怜成这样……我不就不让你赔了吗……”
听她们说我父母给送到了警局,陈老师是学院的书记,老领导了办事雷厉风行。
本来该我出面做笔录,陈老师说我年纪太小受了刺激,又说我被打的脑震荡了不能动。
她来回跑了几趟,把我父母的事办完了,他俩要拘留多半个月才能出来。
我去医务室收费处交费时,医生告诉我已经有人给我交过了。
我问是谁,他们说是个穿着粉裙子的姑娘,拎着个爱马马的包。
哦,是十二万给我交的。
我去给十二万道了谢,她反而看起来更不好意思一点,送了我一堆没见过的进口零食。
这事算是过去了,可我却仍然觉得不安。
因为那天来的不止我父母两个。
我那个这辈子只见过一面的弟弟南一鸣也来了。
他的脸和我爸真的很像,眉眼又带着我妈的阴恻,站在边上冷眼看着我们的闹剧。
多么贪婪又冷漠的眼神,在我们身上舔过一圈,自始至终都像个旁观者一样站在那。
比起只会打人的父母,我有时更怕这个弟弟,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
上辈子他就是这样,看着人模人样,其实从心里就是黑的。
那会儿我好像是二十刚出头,模样长的好看,就是饥一顿饱一顿,瘦的干瘪。
我不想把所有的钱都交出去,自己偷着藏了两百,想买张车票跑了。
南一鸣不知道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但他没当场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