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非人类手持的利器呼啸的声音。男人偏头,毫无波澜地挽起袖角,从正对着的遮掩体仰头倒下后露出的架子上随手摘下一瓶名贵的红酒。
健硕的臂膀一瞬紧绷,如暴起的猎豹般线条流畅。
冷淡地转身时,翠绿的眼眸有着宝石一般的冷泽。
锋利的匕首擦着酒瓶的瓶身而过,织布的梭子般流畅锐利,随着抬臂的幅度,以足矣击碎钝石的力度,直直地将它掼在从身后扑过来的敌人面额之上。
飞溅的酒液和血液混在一起,凝珠在空中旋转。
暧昧的冷黄灯光下有着香槟的金黄色泽,像断裂的杂珠。
翻滚、脱离骨肉。
醇厚的铁锈香味奇异地蔓延开来。
流淌、流淌。顺着时间干涸。
只是单方面的猎杀。
客人偏眸,眯眼打量了一会儿他掌边的破碎瓶身的标识,语气悠然,“欸,说起来…居然是这么难得的名酒,真了不起啊,居然藏着这些东西,为了这种事情浪费地洒了一地…呀,这个手法…好残暴。”
单方面插进场景的角色、自顾自地抱怨着,明明看上去是应该大喊不妙的俊美正派,在此刻却悠然又漠不关己地切着不重要的重点。
明明是自己也从来不管后果、任性地什么都不由分说地破坏掉的人,却在这里一本正经地说教。
“总之……进展得很顺利嘛,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吗?那边的担心都像多余了一样呢。”
……
仿佛寂静的画面按下了播放键。
听到这,正中沙发上的男人才平静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深邃俊美的脸。
鼻梁上戴着一副银色的长方形框架眼镜。这是妻子在新婚后挑选的备用镜框,说着“如果眼镜断了的话可以用这个来短暂地代替哦”这样的话,当作结婚周年纪念礼物放在了蓝丝绒的盒子里。
眼旁一道陈色凝固的血痕,像是做事的时候溅起后随意用手背抵着擦拭、留下的痕迹,蜿蜒着埋入耳根后脖颈半道的地方,表情冷淡,有着惊心动魄的冷峻。
“大概吧…”他平淡地开口,“只是临时的停滞所而已,稍后血猎协会的人会来收拾的。”
“欸——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跳槽到吸血鬼猎人协会,还这样鞠躬尽瘁地加班,我真的好伤心,七海,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呢,以前不都很排斥这些东西吗?”
倚着沙发的一角,白发的术师笑吟吟地道。
“只是多了一重身份而已,大概…挂名之类的吧,术师的身份依旧没有作废。”
说着,七海建人按上脖颈系着的领带,扯着缠绕处缓慢拉松,微张的领口露出脖颈根处的抓痕,蔓延到衬衫下未裸露的地方。神情淡漠,看上去并不介意在友人面前展露出暧昧的伤痕。
最近妻子总是非常地烦躁,剪指甲的时候喜欢缩在餐桌底下不出来,夜晚温情的时候,倒是很容易吃苦头。
似笑非笑地,客人道:“只是因为还需要它吧,我在高专都很长时间没有见你了,学生们都很想念你哦。”
“嗯,”男人淡淡应声,不置可否,“叫校长依旧给我发工资吧…编外人员的份额…等一切收尾之前,一次性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