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太明白。
丈夫走得很慢,没怎么过多解释,似乎觉得解释是无用的,附和倒是随便可以说的用语。低哑的音调像从顶端挪下来,“改天吧,在血猎协会的人来之前,我需要照料梦光。”
“欸…马不停蹄地赶回去?在这个时候?真辛苦…你这个状态开车没问题吗?”
“……”没有否定、只剩丈夫平静的呼吸声。
对方自顾自地说着:“伊地知的话……”
从阶梯愈发走进的脚步声。大抵在倒数第三层台阶的地方。
丈夫的味道已经清晰可闻。
缓解无聊般,我咬了咬玻璃杯口。
……“咔哒”
轻微得几乎像老鼠挪动脚步。
青年敏锐的、甚至让人生寒的目光一瞬如匝刀,顺着发出细微动静的方向掉落。
“呀,听起来还活着……”
温吞的咬字。
透过重重的混凝土阶梯,视线缓慢地锁定。
如果像友人说得那样,使用了填充水银子弹的圣蔷薇枪,且手下留情的话……还能够发出动静的状态,倒确实省了很多麻烦了。说是意外之喜吗?算了…看到那样的场景,这个结果已经是很不错了。
更加要担心的是……
“等、”
声音在喉间陡然停滞。
墨镜下湛蓝的瞳孔缓慢紧缩。
不是……旧公爵。
未说完的话,似乎随着澹然而冰冷的猜测被抵在舌底吞下了。
继而是奇异的、发现了什么一般的暂停。
“喂…”
什么东西撞倒的声音……不,更接近阶梯栏杆上的铁链被踢到,连续的金属碰撞声无声的愠怒中甚至略带狼狈。
“你这家伙、七海…你疯了?”
与金属响声相反的平静质疑,也难以掩盖他的低沉的不悦,尾音的反问甚至带着令人畏惧的凛寒。
陌生的客人——姑且这么称呼、丈夫闻起来对他很礼貌。
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他挑眉压唇、夹杂着猜测不清的情绪的模样。
难以忽略的存在感,应当是非常意气风发的对象……或许不需要什么、只要他想的话就可以轻易地察觉到我在这里,…通过什么敏锐的特殊方法之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从来没想过吧,在看来这边的时候才会这样失礼。
“胆大到让我意外的程度了,你就这样…把她带着放在这里?放在这个地下室里?几个小时前,这里全部都是凌驾在她血统之上的血族,你不担心她会失控吗?带一只吸血鬼在身边……让那帮猎人知道了会活剥你的,想必到时候连她也不会幸免,瞒也瞒不住吧,你是怎么想的?你知道血猎协会的邦德十五分钟后就会来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