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样,便是镇守幽都山山脚的鬼兽的兽牙。
蒲栖明紧随其后。
他早前就来探过路,扫视一周后,便从怀中取出一方罗盘。
四周阴风细细,白雾缭绕,罗盘上的指针飞速转动着,根本指不出方向。
直等他以内力催动,指针才渐渐停下,指向一处。
“走罢。”他在前引路,又提醒道,“鬼兽镇守在鬼门的两侧,待会儿要经过枯河。在这幽都山上可以使用术法,但最好别往外释放太多灵力,以免惊扰到鬼兽。”
“那兽牙要偷偷敲了?”巫召野问。
蒲栖明扫他一眼:“鬼门形似一座拿骷髅堆成的坟墓,从鬼门进入地穴,在地穴里找些掉落的牙齿就行了。”
巫召野将剑抱在怀里,嘴上虽作调笑,却始终借余光警惕着四周,指腹也不住摩挲着剑柄,似会随时拔剑。
他笑道:“若是这样,跟上次去万魂秘境也差不多了——桑褚玉,上回那恶鬼的牙齿可好用?”
桑褚玉原还在张望四周,忽听见这声,怔了怔才点头:“打磨过了,不过还没找到合适的铁铸剑。”
她说两字儿就要朝左望一眼,再说两个字眼神又移至右边,视线飘来晃去没个定处。巫召野看见,笑她:“你瞧什么呢?”
“东西。”桑褚玉道。
巫召野大笑两声,坠在高马尾间的铃铛止不住地响。
“谁不知道你在瞧东西?”他顿了步,与她并行,也顺着她的视线左顾右盼着,“也是,你从未离开过剑派,没看见过这些实在正常。”
不知怎的,他兴致颇高,指着远处的山丘枯树,与她讲起幽都的离奇传闻。
但没说几句,走在最后面的温鹤岭突然出声:“召野师弟。”
巫召野顿了步,瞥他:“怎的?”
温鹤岭冷冰冰抛下一句:“幽都鬼地,少言为好。”
巫召野哼笑:“温师兄这般小心谨慎,连放声说话都不敢,何不干脆闭着眼走路?也免得被这蛮烟瘴雾弄瞎了,浪费了一双好眼。”
怎又扯到了眼睛?
温鹤岭微拧起眉,正欲说话,却被蒲栖明打断:“前面便是枯河。”
几人闻言望去。
前方的白雾浓了许多,且被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干枯河道分在两侧。
那条河道干涸得裂出缝隙,远望着更像是一条蜿蜒在云雾间的窄长山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