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爹被吹捧后心情大好,“还是伊人懂事。”
他们一家三口演得入戏,无人在意我攥紧的拳头。
自从有了妹妹,我从来都是被忽视的那一个。
她嘴甜爱笑,惹得爹娘视她为心肝宝贝。
而我内敛寡言,只能被冷冰冰吩咐去挑水做饭。
上一世两人和离,更是吵得急赤白脸要争夺妹妹,我就如后院的鸡鸭鹅般,被打包留给败方。
最终妹妹还是选择了跟着娘去了富商外祖家,过了好几年滋润日子。
直到我爹做了大官,外祖一家怕遭牵连,狠了心撵出她们娘俩。
“伊人,娘离了你可怎么活啊。”
可我妹妹无视她的哀嚎,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她,只是一个劲地巴结我爹。
“你快点带着姐姐走,以后也别来沾我爹的光。”
我娘还是不死心说着,“你爹他哪里养得起你,跟着娘过好日子不好吗?”
此言一出,我爹笑出褶子的脸都是一僵。
我娘说的不错,我爹一个落魄书生,连抄书换钱都觉得玷污了他读书人的风骨。
这些年家里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勉强算饿不死。
而我妹却独一份的锦衣玉食,花着娘嫁妆银子好不吝啬。
我年纪小时也觉得委屈,问娘亲为什么妹妹可以穿新衣,而我只能捡别人剩下的。
她板着个脸就要打我,“你个小坏种也敢惦记老娘的嫁妆。”
我妹听见她的数落,立马跳起来谩骂,“你也敢说我爹不好,要不是你家有两臭钱,我爹怎么会娶你这样个大字不识的泼妇。”
她说完,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我娘呆愣在原地,望着她得意的神情又哭又笑。
而我爹拍着桌子就是叫好,“知我者,伊人也。”
我趁机握着娘亲颤抖的手,柔声安慰道,“地上凉,娘快起来。”
她如同握着救命稻草般,没有如过去般一脸嫌弃推开我。
“伊苒,娘带你走。”
我回望了一眼生活十五年的茅草屋,勾起浅笑。
爹的科考路,是需要白花花的银子铺上去的。
这样的苦日子,宋伊人能熬到那一天吗?
就连那桩刺激到她疯癫的亲事,也不过是我爹攀附权贵的龌龊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