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春萍端着内膳房所?送的吃食过来,一样样都是皇上爱吃的。
映微原打算亲自伺候皇上用饭,可皇上却道:“……朕哪里需要?你伺候?若是咬人伺候,何必大老远过来?来,陪朕一起用些!”
映微这才坐了下来。
她很快察觉到皇上胃口不佳,甚至还有几分心事?重重的样子:“皇上可有心事??”
她就算不敢插足政事?,却也不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隐约听说如今灾后局面已大致稳定下来。
皇上原并未打算提起这事?儿?,可有些话他实在无人吐露,憋在心里倒也难受,索性放下筷子缓缓道:“虽说你没有在朕跟前替索额图求情,可是前两?日保成却找到朕替他求情了。”
说着,他更是微微叹了口气道:“保成已六岁,朕在他这个年纪都快继成大统,可说起来他仍是个小孩子,为了替索额图求情,甚至在朕跟前提前他故去的皇额娘,直说纵然索额图有罪,却罪不至此,问朕为何偏偏要?罚索额图?”
“保成还说索额图乃是他故去皇额娘的叔父,是他的外叔祖,问朕能不能看在他们母子的面子上饶索额图这一回……”
映微一愣。
虽说太子如今时不时仍来钟粹宫转悠,但随着太子年岁渐长,功课繁重,每每就算来钟粹宫也说不了几句话就要?走,她根本没听说太子与索额图有什么来往:“好端端的,太子为何会?替叔父求情?莫不是……有人又在太子跟前说三道四?”
她担心太子身边又被人安插了眼?线。
皇上摇摇头,疲惫道:“朕也不知道,已命人去查了。”
“如今保成一人居于毓庆宫,虽说他身边宫人当初是查了又查,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才派到他身边伺候。”
“但人心都是会?变的,以前他们是忠心耿耿,保不齐如今却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件事?,朕倒不是十分担心,只担心他年岁渐长大,知道索额图在朝中拥护于他,若索额图势微,他朝中无人……”
这才真的是犯了皇上的忌讳。
映微下意识觉得不会?,可旋即一想,大阿哥仅比太子年长两?三岁,却为了与他没半分钱关系的皇位妄图谋害太子,当即也不知道是在宽慰自己还是宽慰起皇上道:“应该不会?的,您对太子如何,太子心里有数。”
“若您偏宠别的阿哥,兴许太子会?有所?担心,可阖宫上下,谁不知道您最疼爱的孩子就是太子?他如何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
皇上心里这才踏实了些。
映微不免多说了几句开?解的话,只是说着说着,却未听到皇上应答。
她扭头一看,却见着皇上已沉沉睡了过去。
映微瞧见,也知皇上这些日子太过劳累,轻手轻脚给皇上盖上薄被,更是对外头候着的顾问行道:“……皇上这几日累狠了,就让皇上好好歇一歇,若朝中无要?紧事?就不要?打扰皇上歇息。”
顾问行连忙应下。
他也正有此意。
前些日子皇上可谓是与众大臣同吃同住,一连数日不眠不休更是常事?,因此,太皇太后不知道多少次叮嘱他要?他多劝劝皇上,可他的话,皇上哪里会?听?恨不得敲晕皇上的脑袋要?皇上好好歇一歇,睡上一睡。
等着皇上黑甜一睡,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擦黑。
他扭头一看,能瞧见外间的映微正逗着六公主玩,隐隐约约间还能听见六公主银铃一般的笑声。
皇上嘴角微微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