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祝之术不能害人,也不能驱邪。无用之物,要它干嘛?”刘婵决定给年纪尚小的陈阿娇好好上一节唯物课,“若是巫祝有用,高祖吕后乃至先帝为何不派巫祝迎击匈奴?”
“啊……”陈阿娇愣住。
“我们也不用送宗室女去跟匈奴和亲换取和平了,直接让巫祝们天天对着北方跳舞,咒死单于不就得了。”
汉匈和亲这项政策持续了近五十年,陈阿娇身为皇亲国戚,自然知道这件事。
“噗。”不过陈阿娇从来没听过如此直白的言语,生生被刘婵逗笑了。
刘婵掐着陈阿娇软糯的脸颊:“笑什么,我在说正事。”
“不许掐我。”陈阿娇挥开刘婵的手,继续问道,“可是我听说真有人被巫祝治好了啊?”
“是吗?你可曾调查过,被巫祝治好的人有多少,因为巫祝耽误病情而死的人又有多少?”
陈阿娇皱起小脸,这她从没了解过,她年纪小,向来是大人说啥她听啥。
看见陈阿娇面露动摇,刘婵干脆放出最后一剂猛药:“阿娇妹妹若还不信,就派几个巫祝轮番诅咒我,看看我能被他们咒死不能?”
“慎言!”陈阿娇越过桌案,顾不上礼仪规矩,一把捂住了刘婵的嘴巴。
这阳信公主性子原来这么烈的吗?!
到底是谁说刘婵乖巧懂事的?
陈阿娇觉得自己都比刘婵懂事!
“我这就叫人把那些巫祝都遣散回家还不成?”陈阿娇急了,跺着脚道,“你也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刘婵正被陈阿娇捂着嘴呢,只能闷声点头。
小姑娘手劲还挺大,掐的她脸疼。
陈阿娇心有余悸地放开手,乌黑明亮的眼睛直直盯着刘婵,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刘婵揉了揉脸,继续道:“这样便好,以后千万别寻巫祝了。”
“我知道了。”陈阿娇捂着心口道,“既然你觉得这东西没用,刚才又何必那么紧张?”
三番两次语出惊人,把她吓得够呛。
“唉,巫祝是没用,可总有人会拿巫祝当借口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巫术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你究竟是用巫祝驱邪?还是用巫祝咒人?真相如何,全凭别人一张嘴。”
刘婵原本不想给四岁小孩讲这些的,可她担心陈阿娇日后重蹈覆辙,只好将巫蛊的祸患掰碎了给阿娇讲清楚。
不求陈阿娇现在能理解,只盼以后再有人给阿娇推荐巫祝时,她能想起今日这番话,避开灾祸。
陈阿娇捂着头,感觉刘婵说的话每个字都能听清,可是连在一起就好难懂。
“不理解也没关系,记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