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栩低声:“属下照殿下的吩咐,若是身子有发热者,立刻送往郊区的庄子,那庄子也有两二个郎中守着,昨日闽州城内已再无发热者。”
沈砚轻声“嗯”了一声,指骨在案沿上轻敲:“宫里那边……可有说什么?”
岳栩:“陛下闻得闽州洪涝已除,大喜。听闻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几l日同大
理寺走得勤,想来应是为了……”
岳栩欲言又止,闽州堤坝塌陷,修建堤坝的一众人自然推脱不得,想来皇后是在为故人走动。
沈砚勾唇冷笑,指尖摩挲着青玉扳指:“母后倒是念旧,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
岳栩垂首,不敢妄语。
落在青玉扳指的目光逐渐回到岳栩脸上,沈砚狐疑:“……母后不曾来信?”
岳栩脑袋埋得更低:“殿下……”
抱拳的手轻轻颤动,岳栩单膝跪在地上:“属下有一事,尚未禀明殿下。”
沈砚声音彻底沉了下去:“——说。”
“殿下,京中两日前送来急信,说……说宋姑娘没了!”
轰隆一声,远处的天幕忽的滚过一道惊雷,银光如走蛇,劈在沈砚脸上。
房中昏黄的烛光在冷风中摇曳,沈砚一双漆黑眸子映在阴影中,忽明忽暗。
他一步步往下,玄色袍衫叠着迤逦烛影。
沈砚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岳栩垂首伏地,自袖中掏出密信,双手高举捧至沈砚眼前。
“当日殿下还未痊愈,属下斗胆,将这事拦下……”
蓦地,手中的密信被人抽走。
密函上只有简短的几l行字,黑色笔墨遒劲有力,确实是京中暗卫所写。
沈砚一字字掠过,如墨眸子深沉。
岳栩低头:“宋姑娘的丧事是属下做主,如今应是……”
“备车。”
玄色袍衫从岳栩眼前一晃而过,沈砚声音阴冷,“回京。”
岳栩大惊,慌不择路扬起头:“殿下,万万不可!无诏回京乃是大罪,殿下若是不放心,属下可替殿下……”
“岳栩。”
一语未了,书案后忽然传来一道森寒冷冽的声音。
沈砚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站在书案后,冷眼睥睨:“什么时候,也轮到你来替我做决定了?”
岳栩惶恐,额头贴地:“属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