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笑意依旧,觉出贺鸣的心不在焉,宋令枝狐疑,张掌在贺鸣眼前晃动。
“可是发生何事了?”
落在眼前的一双杏眸近在咫尺,空明透亮,不染半点尘埃。
那枚箭矢藏在袖中,贺鸣脸上不见半点异样,从容如初。
“无事,出来透透气罢了。走罢,祖母该等急了。”
府门洞开,一众奴仆婆子安静肃穆立,站在宋老夫人身后。
宋瀚远扶着母亲的手,温声宽慰:“母亲莫急,诏狱那边已经放人,左右不过半刻钟
罢了。”
宋老夫人瞪宋瀚远一眼,愁容满面:“我哪里是为贺家那孩子。”
她轻轻叹口气,“枝枝如今也真是胆子大了,竟还敢自己拿主意。”
宋令枝只身入宫并未告知家里人,只打发白芷回宋老夫人一声,借口说是在明府歇息。
宋老夫人何等眼尖聪慧,贺鸣深陷泥潭,宋令枝怎会安心在云黎府上歇息。
只稍加多问两句,白芷立刻跪地求饶,全盘托出。
宋老夫人一整夜不曾闭眼,在佛堂前整整跪了半宿。
木鱼杳杳,敲碎夜色的空宁平静。
宋老夫人一颗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了。
直至天蒙蒙亮,宫里打发人出来,说贺鸣平安无虞,今早便可回府。
宋老夫人提着的一颗心松下大半,而后又忧心宋令枝的安危。
传话的人道,宋姑娘随后也会回府。
宋老夫人心生欢喜之余,又多出几分惆怅不解,也不知宋令枝昨夜在宫中可受了委屈。
心思百转千回,满腹愁思落在紧拢的双眉间。
遥遥的,只闻长街策辔之声传来,马蹄声渐渐。
车帘掀开,宋令枝一张笑靥如花的容颜落在宋老夫人眼中:“祖母!”
下车着急,差点一脚踩空,幸而身后的贺鸣眼疾手快扶住。
“多谢贺哥哥。”
宋令枝侧身展露笑颜,而后又提裙,疾步扑进宋老夫人怀中。
柔软的衣袂自指尖滑落,贺鸣垂首敛眸,盯着空荡荡的手指怔忪片刻。
宋令枝挽着宋老夫人的手臂:“祖母,您昨夜不还说,想吃糖炒栗子吗?”
纤长眼睫扑簌如羽翼,意有所指。
宋令枝是宋老夫人一手带大的,她哪能听不清宋令枝这话。
无非是不想让贺鸣知她昨夜进宫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