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栩垂手侍立在一旁,缓声道:“主子,那贺公子只是为宋姑娘送去了黄鱼汤,并无异样。”
沈砚手指轻顿:“只是送了鱼汤?”
岳栩点头:“是,属下亲眼所见,绝无半点虚假。”
沈砚仍盯着他,不语。
岳栩一头雾水,无奈之下,只能低头,一字一字转述宋令枝和贺鸣的谈话。
无非是宋令枝谢贺鸣多心,又惊讶黄鱼汤是贺鸣亲手所煮,而非经丫鬟之手。
“宋姑娘还说,若是黄鱼淋上金华豆豉,鱼汤定更加鲜美……”
岳栩皱眉,努力回想宋令枝方才所言。
五彩小盖钟轻搁在茶盘上,沈砚一手握着茶筅,那只手骨相极好,修长匀称。
声音轻而缓,似院中落雪。
“堂堂宋家嫡女,竟也擅锅灶之事?”
前有红煨鳗鱼的方子,今有黄鱼汤。
以宋瀚远的家世,宋令枝根本不可能会沾染厨房半分。
心思恍惚之际,沈砚耳边好似又想起宋令枝一声又一声的“殿下”。
“殿下,下月宫中秋狝,可以带上我吗?”
“殿下,明日是我生辰,殿下可否到我院中用膳?”
“殿下,这是我亲手做的冬衣,边关天寒地冻,殿下应是用得上。”
……殿下、殿下、殿下。
数不清的黑影在眼前晃动,耳边宋令枝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头疼欲裂。
沈砚双眉紧皱。
“哐当”一声脆响,案几上的茶杯拂落在地。
茶水洒了沈砚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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