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萧瑟凄凉,海岛笼罩在乌云之下,灰蒙晦涩。
雨打芭蕉,豆大的雨珠淅淅沥沥,自檐角砸落。
冷意侵肌入骨,森寒冷彻。
蟹爪笔紧紧攥在掌中,心中似翻江倒海,宋令枝强压住内心剧烈的不安。
回首望去,目光不偏不倚和沈砚撞上。
沈砚一只手笼在自己肩上,背着光,那双黑眸沉沉,半点波澜也无。
清冷嗓音落在自己颈边,惊起的颤栗数不胜数。沈砚气息温热,他俯身垂首,漫不经心握住宋令枝的右手。
指尖沁凉,似乎还有残留的水汽。
他握着宋令枝的手,随意在纸上涂抹。
宋令枝花了好几日的心思前功尽弃,纸上的迦南手串被人随意抹黑。
再然后,宋令枝望见纸上浮现一字——魏。
魏子渊的“魏”。
长指颤栗,凝滞的气息寻不到半点缓和。
黑影覆在宋令枝身后,周身寒气渐长,丝丝缕缕的恐惧裹挟着她,宋令枝不得动弹半分。
身子僵硬,连呼吸都放缓了。
暖阁昏暗,杳无声息,只余窗外树影摇曳。
四目相对,宋令枝眼中的恐慌不安藏无可藏。
沈砚修长手指轻抬宋令枝下颌,轻薄眼皮低垂。
宋令枝眼珠子瞪圆,红唇嗫嚅:“不,他没有……”
惊慌失措,若非沈砚还握着自己的右手,蟹爪笔早就让宋令枝丢开。
不可能的,她亲眼瞧见魏子渊出了客栈。
秦安岛错综复杂,沈砚不可能这般快就找到人。
宋令枝努力说服着自己。
仓皇之际,忽听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腰间长剑随着步伐走动发出声响,槅着一扇槅扇木门,岳栩低沉沙哑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他周身落满雨水,水珠顺着袍角往下滴落,长长细细的一道水渍在木地板上流淌。
“主子,人抓到了。”
——轰隆一声巨响,遥遥天幕滚下一道惊雷,大雨倾盆,滂沱暴雨浇落在客栈。
暖阁光线暗淡,微弱的烛光将灭,只撑起一隅的明亮。
摇曳光影随风而摆,颤巍巍映在缂丝屏风上,似此刻宋令枝颤动不已的身子。
纤长睫毛扑簌如羽翼,颤颤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