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听,他向来受富人压迫惯了,也生怕洛榕真会挖了他眼珠子,也不顾身上还痛着,慌忙起身便逃了。
洛榕瞧他那狼狈模样,心底仍是忍不住生出鄙夷,她生平最恶心这类鼠辈。
待那人走远,洛榕方回过眸,才发觉那少女正愣愣看着自己。
少女见洛榕也看过来,连忙收回目光,把头埋在屈起的膝间,沾满尘土的手紧攥着破旧裤脚,而她身旁的老妇同样低着头,苍老泛皱的手揽住少女的肩。
二人似乎并没有任何要道谢的意思。
但洛榕也理解,毕竟她们长期处于这样的环境,许是不敢再轻易相信人的善意。
这县城,不知还有多少像她们这样的弱者,食不饱穿不暖,还日日受着欺压。
她心间柔声一叹,回身正欲与尹秋寒离去,却见尹秋寒凝着那老妇与少女,眉头轻蹙起,虽依旧无甚情绪,可洛榕却仍能感受到她眼里淌过的悯意。
尹秋寒垂眸,似在看着自己腰间的佩玉,洛榕察觉出她的意图,还未等尹秋寒有动作,便上前握住她的腕,直接把她往回带走。
尹秋寒怔住,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听洛榕沉声道:“走罢,先回马车上再讲。”
马车早以在街尾处候着了,马夫担忧两位主子会出事,在前处不断张望着,直至看到二人的身影缓缓走来,这才放下心来。
待上了马车后,洛榕一坐下,便是阖眼靠后,沉沉一叹。
尹秋寒见她不提,也压不住心中疑惑,便问:“郡马瞧着那二人,就不生怜意?”
“为何方才要阻下?”
尹秋寒不懂,明明洛榕也施舍了银子给那面馆老者,为何却不让她给那老妇同少女。
洛榕睁眼,抬手把银面摘下,看向眼前人,道:“郡主可是想把那佩玉给出去?”
尹秋寒未否认,道:“那不过是寻常配饰罢了,也值不得多少。”
“对郡主来讲,的确不值些什么,可对那些乞者,怕是不敢奢想的。”
“郡主有曾看到,方才那巷子里,除她们外,还有不少人皆围在四周。”
尹秋寒回道:“自是有见。”
洛榕又道:“那郡主可曾想过,倘若把这玉给她们,那些人又会如何?”
“还是说,郡主认为,她们会用这玉当来的银子,再分给那些人?”
这回,尹秋寒没再答话了,她已经懂了洛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