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时间,汴京发生了许多事。
首先是《自然法》这本书的出版,据说是五皇子赵淳写的。
它的开篇引用了荀子《天论》的一句话: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随后,它就点明了主题:人间有法,如东升西落,似春去秋来,不为人易,不为君去。
自然法,三个字,顾名思义:法就像自然规律一样,它不会因为人的主观看法而改变。
这本书极其晦涩难懂。
一般人拿到看之后,会觉得很奇怪,法是人制定的,怎么可能像太阳东升西落一样不可变呢?
但它却像一团温和的火焰,在汴京的学术界传开。
有人不眠不休地看完了这本书后,仰天长啸:旷古奇才!
有人看了第一页就睡不着了。
还有的人一边看,一边拿笔写,几乎对书里的每一句都喷上几句。
有意思的是,两个月之后,这本书就被放到了议法院里,作为议法院必读的书籍之一。
从学术影响上来说,赵淳小小年纪,就已经超出几乎绝大多数同龄人。
前有传闻朱熹是神童,现在汴京学术界却都在传五皇子赵淳天纵之资。
当然,儒生们是不愿意相信的。
他们拿着那本《自然法》大骂这些都是狗屁不通的妄言,法律都是人定的,怎么可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呢!
这种如此简单的错误,居然被那些新学派奉为圭臬,这不是脑残行为是什么?
但无论怎么争论,《自然法》却在以更快的速度出版。
它对人的影响,不像儒家那样是经验层面的,而是思考方式的一种重新塑造,对世界的重新理解。
就像虞允文看完这本书之后,给出的评价:它是继《辨证论》之后,又一部分可以开创新时代的巨著。
事实也是如此,靖康二十一年的许多学生读完之后,感觉视野一下子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不知为何,许多学文的学生,突然涌向了理科。
例如数学、物理、自然。
年末的时候,东京大学一个叫杨万里的学生,发表了《几何论》。
杨万里十五岁就进入了东京大学读儒学,十八岁转到军事学院。
今年二十一岁,以他的履历,应该早就可以离开学校,被分配到一个很好的地方任职初级军官,然后节节高升。
但这一年,他转到了数学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