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慕池如约来到病房,吴司桥已经坐在那里。
今天要说的是他们的家事,其他人在也不方便,钟清洛没来,吴雅清便摘了药膜,露出车祸后斑驳的脸。
“姑妈,脸疼不疼?”吴司桥露出不忍的神情。
“还好,不用担心。”吴雅清柔声安慰着。
程慕池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妈爱惜容貌,明明难过得要命,还要安慰他,吴司桥难道长不大?”
他以前就发现,妈很任性,脾气乖张,家里的人上至大舅舅,下至他这个亲儿子,都被妈呵斥过,唯有吴司桥,妈对他最温柔。
吴司桥坐到吴雅清的身边:“程慕池,你承认姑妈疼我胜过你,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以后我也不跟你赌了。”
吴雅清嗔怪:“这种事也要赌,你们多大的人了。”
吴司桥微微一笑:“多大的人,没得到过的还是想要,不是吗?”
吴雅清表情一滞,叹了口气,“慕儿,你也别总是争强好胜。”
这是让程慕池放水的意思,若是一般人会觉得没意思,吴司桥却不,笑嘻嘻地等着程慕池亲口承认。
程慕池站起身,走到吴司桥身旁:“哥,妈疼你,胜过我。”
“你说什么?”吴司桥跳了起来。
他跟程慕池差了四、五岁,程慕池喊他都是连名带姓,连声“表哥”都不叫。
这一声“哥”,意味深长,吴司桥苍白的脸上涌起血色,惊疑不定地望着吴雅清。
吴雅清落泪:“司桥,你的事,我已经跟慕池说了。”
“为什么要跟他说!我不需要!”吴司桥癫狂。
程慕池与他面对面:“我正要失去一个亲哥哥,又来了一个亲哥哥,还不错。”
“你什么意思?”吴司桥知道程慕池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程慕泽。
“没什么,我忽然想起来,小时候我还不会走路时,你经常背着我出去玩,有一次天黑了,你被石头绊倒,摔出去好远也没松开我,结果胳膊肘着地,骨折了。”
那天在病房里,当吴雅清说出吴司桥的身世之谜时,往事一幕幕涌入程慕池的脑海中,仔细回响,吴司桥同程慕泽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