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书怀视线也停留在桌上的信纸上,想不通他此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到底想通过通宝钱庄要达到什么目的?
而且偏偏告诉的是陈启泰?
真的是跟军需有关吗?
“你和乔止上次的尾巴扫干净了吗?”方书怀沉吟道。
陈凤翎想了想,虽然上次乔止不小心露了行踪,差点失了先机,但他把人都处理掉了,现在留在边防军那边的都是他的人,可靠是毋庸置疑的,至于送进去的那个女人,哎,希望她看在乔止为她拼命的份上别出什么幺蛾子。
“目前传回来信息一切正常,都是按照计划在进行着。”
方书怀将碗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响,陈凤翎闻声便抬眼向他看来。
“你告诉乔止,黎阳的事了了,我准许他带那女人离开,如果那个女人还活着的话。”
陈凤翎听他语气淡漠,却能感觉到他说的是真的,他们俩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不都是为了女人吗?
哎,温柔乡英雄冢啊!
其实黎阳的事也不复杂,黎阳是边防重镇,又是边防的军需所在,守城的将领是方致远的心腹,既贪财也贪色,这次送过去的女人便是早早训练出来的,狗血的是训练她的人正是乔止,影子里最擅伪装和侦查的人,两人日久生情,北上的途中相互试探,表明了心意,但是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效忠的主子得到想要的东西。
守城的将领手里有往年贪墨和孝敬方致远的银钱往来的证据,那女人的目的就是找到证据,但面对一个贪财好色的武将哪能全身而退了,乔止心有不忍,便想独自去偷证据,在要被发现之前那女人制止了他,为了隐藏乔止的行踪,只能牺牲色相才保住了乔止,之后要做的事便与计划一般无二了。
只是乔止之后,便有些自责,以至于回到扬州后,差点在徐妙音面前露了马脚,被方书怀责罚……
“哎,都是为了女人啊!你说你们一个两个的。”
方书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逾矩了。”
见方书怀一副想要封上他嘴的表情,他便见好就收,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方书怀看着不远处的运河,沉吟了片刻,“玉京那头进展太慢了,得尽快将人安插进去,至于钱庄,你再查查这两个月的账有没有问题,把有问题的账交给我,还有,秦战那边最近可查到什么消息?”
陈凤翎瞟了一眼一旁闷不吭声站着的秦战,这小子可真沉得住气。
“他带着徐皎月在岭南一带出现过,不过,你也知道他的本事,要找到他不容易。”
又是岭南?有什么信息从脑子里一闪而过,快的让他来不及捕捉。
“那就以岭南为中心,向四周再找找。好了,我该回去了,有什么事你再传信给我。”
方书怀起身,带着秦战下了船。
看着越行越远的马车,还有这人头涌动的码头,陈凤翎不禁有些感慨,不知不觉他跟着他一路厮杀帮着他走上皇位,已经过去了三年。
犹记得他们第一次遇见也是在这个码头,他是刚到扬州来游玩的浪荡公子,他是帮着自己妻子来打理生意的赘婿,他以为自己是徐家生意上的老主顾,他便顺水推舟哄着他带自己在扬州游玩,不知不觉两人倒结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他懂他海阔任鱼跃的心境,也知他在经商方面的天赋,便承诺自己,他会给他想要的一切,当时他还嘲笑他,一个小小的赘婿如何来成全他。
直到后来他一步步吞并掉徐家的家产,成立了通宝钱庄,在整个大魏都设立了点作为收集情报,培养自己势力的据点,而他把这些交到了他的手里,那时的他才知道,他是皇子肖麒,他接近自己也是计划的一部分,知道了又如何了,他已经下不了他这条贼船了。
他曾经以为的小小赘婿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便达到了目的,利用徐家的家产谋事,以及利用徐家家主的老丈人前太子太傅王宴清,伪造了圣旨来成事,自然若不是他舅舅方致远给他的助力,他估计早就死在了先帝的清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