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硬了片刻,从兜里掏出几根棉签,逐一蹭了蹭邀请函上的字。
擦前两个字时,棉签只有头部微微发灰。到“礼”字的时候,棉签猝然变黑。
简若沉恍然,“礼物这两个字的油墨很新,应该是最近印刷的报纸。”
关应钧嗯了声,又甩了两下邀请函,纸张发出硬挺的哗哗声,香水的气味顿时更加馥郁。
他被熏得眼睛发红,“纸张很厚实,上面还有烫金和高温压花的工艺,这东西不便宜。”
简若沉点着头喔了一声,了然:“你的意思是,这邀请函是在特定的高端礼品店买的。香江这么多礼品店,你准备怎么找?”
关应钧捏着邀请函,心头涌上一股奇妙的感觉。
简若沉竟然能跟上他的思路?
他刚说出上句,简若沉就能接上下句?
少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身侧,那股又凉又甜的柚子味顿时冲淡甜腻的香水味,缓解了鼻尖的痒意。
关应钧不动声色吸了一口。
简若沉见关应钧不回话,更好奇了,抬起手肘,碰了他一下,“怎么找?”
90年代,商场没有监控,想根据一张邀请函找人难上加难,难道要拿着邀请函一家一家店问?
关应钧回神,“托线人找。这种小事可以让他们去做。”
他一边看表一边往门口走,等脱离了柚子味包围圈,放松下脊背,“那个侍应生叫人叫到哪里去了?”
李长玉道:“你急什么?一碰到案子就火气大?该多喝点凉茶下火。”
简若沉听到凉茶就头大。
他上辈子上大学之前在广东长大。
军区大院食堂里的炊事兵一到夏天就煲凉茶。
一煲就是一大锅。喝得人都要变成凉茶了。
凉茶绝对是他最不想见到的饮品。
简若沉小声道:“喝凉茶不如喝甜水,烦心的时候就喝冰可乐和甜酒。”
关应钧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
十九岁,还小着呢。
不知道男人下火只需点两根烟抽,或者把被子一盖,自己和自己睡一觉就好。
关应钧摸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刚点燃吸了一口,刚刚的侍应生就满头大汗地拉着一个人姗姗来迟。
来人身上穿着一件宝蓝色防水充棉冲锋衣,鼻尖和面颊冻得通红。
他捂着兜,满眼警惕,“信是别人让我送的啊,让我送信的人说了,钱是我的了。阿sir,你不会要把钱要回去吧?”
“那要看你配不配合。”关应钧叼着烟,对着来人又亮了一次证件,“他给你的现金吗?长什么样?”
跑腿冲锋衣男怕被收钱,很是配合地掏兜,把钱拿出来展示,“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