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应钧眉头紧蹙着。
简若沉窝进沙发的椅背里,“熬过停药副作用后还会有事吗?”
“不会。”关应钧声音有点哑,“药是陆堑给你的?”
“应该不是。”简若沉微微闭上眼,仔细揣摩回忆继承遗产当天陆堑的微表情。
时间久远,他记得的细节不是很多。
但陆堑对原主的爱厌恶又不屑一顾,不可能会通过药物来控制他。
“也不是江含煜。”他细细梳理线索,“数月之前的江含煜还没有继承江鸣山手里的家产,他没有弄到苯甲吗啉的渠道。”
关应钧双手紧紧交握着,“那是江鸣山?苯甲吗啉在香江被列为一级精神药品管控,也不能通过植物提取,大陆那边管得更严……如果想要弄到就必须去英国或者美国。”
简若沉缓缓摇头,“这得等见过江鸣山才能知道。”
而江鸣山的公示行刑时间在明天下午一点。
他要死了。
简若沉站起身,“我去见一见江鸣山。”
药是江鸣山弄来的还好,如果不是江鸣山,那说明除了主角团以外还有人想要他死。
简若沉刚想绕过茶几往前迈步,手腕就被关应钧抓住。
关应钧只抓了一下就松开了,“现在不是看守所的探视时间,法|院下班了,明天早上再去。”
简若沉转头看关应钧。
重案a组办公室的灯里里外外换过一遍,照下来的光柔和明亮,能清楚看见面前之人的每一个表情。
关应钧的长相硬朗成熟,下颌线很清晰,脸上没有胡茬,收拾得很干净。
他鼻梁很高,这样的长相怎么样都有精神,可此刻眼白却微微红了些许,冒出一点血丝,显得有点颓靡。
但这点颓靡也是有力的,藏在薄薄的衬衫里,像是能厚积薄发。
关应钧仰头看着简若沉,忽然又伸出手,一把抓住那道细瘦的手腕,相比一个月前,这条胳膊已经被养出了点肉,不再骨瘦嶙峋。
他拉着简若沉,借力似的站起来,又松开,语调平静,“明早我跟你一起。”
关应钧顿了顿,“现在想不想吃火锅?我去d组借电热锅。”
简若沉蓦然想到那天晚上,关应钧把他拉到腿上后的情形。
差不多的地方,差不多的位置。
他抬头看向关应钧,意识到那天过后,早上说的那些隐含拒绝的话没什么用。
关应钧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接近他。
这种追求细而无声,一般都是当下最好的选择,让人没办法拒绝。
比如靠推理劫匪的来历和家乡的距离买到火锅底料。
比如冷风之下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