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她怎么能这么坦然地说出他要袭千户的话?
以前的那个娘们一想到他袭千户而她的儿子不能,就骂骂咧咧,还上手打,不给他饭吃,冬天不给他穿棉袄,冻着。
他也就是那时候实在太小了,功夫未成,搁现在,他几拳就能打死她。
陆澄在廊下站住发愣。
闯进去的时候惊鸿一瞥,她长什么样来着?
他就记得她眼睛眉毛了,眼睛很亮,眉毛立着,很生气。
好看吧?
应该是长得很好看的。他竟不记得她的脸了,脸还没有她投在槅扇上的剪影清晰。
但总之是漂亮的。要不然老头子怎么突然又要娶亲。
哼,陆澄恨恨地想,狐媚子!
陆泽今天是新郎,在前面招待宾客,正被灌酒,一瞥见看见自己的长随在给他打眼色。
陆泽跟宾客告个罪,过去了。
随人引着他去了耳房,上房的丫鬟过来了,正等着。见着他,忙把刚才的后面发生的事禀报了。
陆泽脸沉下来。
他做事一向缜密,丫鬟禀报了个大概,他却要问细节。完完整整,清清楚楚。
他知道林莹是个头脑清醒的姑娘,可她竟能对陆澄说出那样的话还是让他感到惊喜和欣慰。
只是陆澄……
陆泽脸色冷下来,唤了长随进来:“去把那个逆子给我关起来!”
交待完,他还是要回到前面,继续招待宾客。
他这些年顺风顺水的,只有这个长子是他最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烂泥糊不上墙。
林莹顺利地要水洗了澡。
真好,须知洗澡是个麻烦事,便是在她自己家都不是想洗就洗的。因为城市里柴都是要买的,烧水要钱,担水要人力。
勤快洗澡是得银钱做基础的。
陆泽有钱。
她一叫热水就迅速地由几个婆子提着来了,一看就是一直烧着准备着呢。
她作为正室住的上房也又大又阔,帷幔精致,摆设堂皇。
这一下子,从林姑娘变成陆夫人,生活水平上升了好几个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