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父子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陆澄越长大,陆泽愈看他不顺眼。
不像看次子陆泓,觉得此子处处像我,果然是我家麟儿。
人的心,偏得没边了。
父子矛盾激化,对陆澄这年纪的叛逆少年怎能没影响。
陆澄是愈发地破罐子破摔了。
他本就养不熟,林莹如此关照他,他也从不给林莹好脸色看。
如今又跟市井间一群无赖子勾搭上了,被引着喝酒赌钱上青楼。
林莹掌家,自然听到些。
旁的不管,涉及赌博青楼她不能忍。先是跟陆泽说了,陆泽不置可否,只说“你别管他”、“我来管”,骂了几顿,便没下文了。
陆澄反而变本加厉。
林莹也曾将他叫到跟前,想好好与他说说的。
未来他是这个家的继承人,如实这样烂泥糊不上墙,多少家财也不够他败的。
奈何好心被当做驴肝肺,陆澄梗着脖子说:“真当自己是我亲娘了!”
他走了。
林莹气死。
真的眼睁睁看着叛逆少年一步步踏入泥泞,真的成为别人口中的朽木、烂泥,毫无办法。
他亲爹都不上心呢,她一个后娘能有什么办法。
瞎操心,干脆不管不问,不操心了。
谁知道就京城动荡,陆泽这般忙碌的时候,陆澄出事了。
他的小厮跑回来报信的——
陆澄奸杀了一个酒家女,已经被扣押了。
林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她自做了陆夫人之后,可以说在陆泽这里是妻凭夫贵顺风顺水。
唯一不顺的,一个是巽风,一个是陆澄。
但后者一直不及前者的十分之一,她也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万不料,这傻小子趁着他爹不在京城,竟来这样一把大的。
“决不是!”小厮一口咬定,“决不是我们公子!我们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小厮咣咣地磕头,额头都破皮出血了。
林莹盯着小厮:“他都这样了,你还替他说话?”
小厮不答话,只咣咣磕头,硬磕。
小厮是陆澄来京路上捡的乞丐,这些年跟他一起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