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猜出今夜他所为……江鹭低头思考间,手腕被她轻轻勾住。
他推开她手。
他不看她,却听到她说:“别担心,简简是笨蛋,不会猜到我把你引回了家。张寂不知道我的想法,也不了解你,更不会猜到……至少在这里,你是安全的。
“我们甩开张寂那么久,不是因为张寂追不上带着一个人的挟持犯,而是因为他必然去布兵,在大半个东京外城中布线来捉拿你。以你如今的伤势,你躲不掉。不如跟我进府,让我帮你上药。”
江鹭沉默。
他不信姜循的甜言蜜语,但他信她的猜测——因他也是那般想的。
他如今伤重,走不出去,只好跟姜循进她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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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鹭没有在姜循这里见到一个侍女仆从。
姜循虽坏,认真做事时却是靠谱的——她轻声为江鹭指路,江鹭抱着她跳入她的寝舍中时,仆从皆眠,猫绕梁转。
到了寝舍,青帐静雅,炉香清幽。一丛杏花从窗口探入,青涩花瓣沾上照台前摆着
的胭脂盒。此地到处都是未嫁娘子存在的痕迹,江鹭僵站在一面挂着山水翎毛的墙下,面壁思过,动也不动。
到了自己的地盘,姜循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为今夜自己的表现洋洋得意,语气中带一丝笑:“坐呀,阿鹭。你又不是没有来过这里。”
江鹭猛地侧过脸看她。
他站姿挺拔,面色苍白,眸子色泽在烛火映照下,好像更浅了些。
他终于说了今夜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别叫我‘阿鹭’。”
姜循凝望着他。
她避过这个矛盾,轻声:“我帮你上药。”
江鹭:“不必。”
姜循见他随意在闺房外间的一张小榻上坐下,坐姿紧绷端正,目不斜视,压根不朝里间看一眼。他闭上目,似乎打算这么坐下去,稍微恢复些体力就离开。
姜循听到闭眼的小世子轻声:“你不必管我,天亮前我会离去。算我欠你一次。”
姜循幽声:“那可不行。你是男我为女,你我同处一室,我怕你见我貌美,欲行不轨,我却反抗不了。”
江鹭一滞。
他闭着的睫毛轻轻颤抖,薄薄眼皮下眼珠微动。
他似想说什么,但他知道她的恶劣,不想与她饶舌,便当做没听到,继续闭目养神。
姜循站在原处看他,微微蹙起了眉。
这可不行。
她带他回来,是要施恩于他,可不是为了和他撇清界限的。
曾经是她不想与他有所关联,如今,她偏偏要和小世子藕断丝连。
姜循思索片刻,进了内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