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马车,逃之夭夭了。
--
姜府厅堂中,姜循正一边赏雨,一边听姜太傅的长篇大论。
姜太傅回头,见她心不在焉,严厉目光落到她身上:“……你到底听没听我在说什么?”
姜循抬头,漫声:“你不就是说让我当心阿娅,小心阿娅攀上贺家,在太子面前扬眉吐气,影响我当未来太子妃吗?”
姜太傅目光幽幽看她:“你觉得阿娅不是你的威胁?”
姜循轻笑一声,低头抚摸自己的裙边坠子。
她不多说,只懒懒道:“爹,你还是关心章淞死后,杜一平上任,会对你在太子面前造成什么影响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是想要太子妃之位,我拿给你就是了。”
姜太傅闻言怔忡半刻,手指着她:“我养你到大,在你眼里,我便是卖女求荣之辈?我对你的所有教导,只是因为我看中那个太子妃?我……”
姜循起身:“好了爹,我去看下娘。我还要忙着回去对付你口中难缠的小阿娅,没空听你大道理。”
她回身,戏谑乜他:“女人间的事,你不是很不屑吗?就不必多操心我了。”
姜明潮脸色晦暗不明,看着她就那样离开。
他看着姜循的背影,看着姜循步入雨中,心中不禁生起些惆怅迷惘:
自三年前,姜循离开姜家再回来后,便行事疯狂,言语无状,似无所顾忌,不在意他们这些明面上的亲人。
他自知有愧,不便多言。可爱妻认女心切,爱妻病入膏肓,而朝政昏昏君主难测,他又有什么其他法子呢?她是可怜,可沉于泥沼中的人,谁不可怜?
……是姜循自己要回来的。
她回来后,他们舍不得她走,才下药挽留她。他也知道这个女儿不是亲生女,到底和他不贴心……
可他当年已经放她离开,是她舍不得名望利禄,是她明白了离开姜家,她谁也不是。她自己爱慕权势富贵,舍不得他送给她的地位。
贪恋权势者终被权势吞没,姜循今日风光,明日若没了姜家、没了太子,她又该如何?
可惜了。是姜芜无能当太子妃,才轮到姜循。不然……
可惜了。只待太子登基,姜太傅就不用像今日这般,忍受这个女儿……
想到此,姜太傅静下心,回去书房,继续悬腕练字。
雨声滴滴答答,顺着墙根沿着石阶,潺潺如溪流。书房中墙壁帛画上一个“忍”字,道尽生平。万念当头,局势不明,唯有一忍!
--
姜循来姜家,目的本是和姜芜联络,看姜芜从张寂那里套了些什么话,或者看能不能在姜家偶遇张寂。
可惜了,姜循虽然本意是想见姜芜,但是在人人都知她和姜芜不睦的前提下,姜循只能先见姜太傅,再见姜母。
姜循在寝舍中,探望那病榻上的中年妇人。
妇人瘦削苍白,握着她的手,神色空寂寂:“阿娘等了你好久,你总不来…
…给你的镯子,你也说卖了……阿娘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