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又发过来一句语音:“下来。”
姜岁骤然有一种自己要死到临头的感觉,他来来回回听了三遍,孟从南的语气正常,甚至称得上平静。
他又等了五分钟,等脑门上被自己磕出的红痕消下去,才又深呼吸一口气,狠狠打开了门。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早死晚死都是死。
有什么好怕的。
姜岁的勇气在见到餐厅里侧对着自己坐下来的那道身影戛然而止,他“咳”了一声,“……早。”
孟从南抬眼看他,应了声,“早上好,我做了早餐,一起吃吧。”
姜岁看了一眼,两杯黑咖啡,热好的麦芬跟牛排煎蛋,还有香肠。
他还注意到孟从南今天没有穿正装,简简单单的休闲毛衣跟长裤,摆明了要跟他长谈。
早餐的位置是摆好的,
就在孟从南对面。
姜岁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意思意思地喝了口咖啡,维持了沉默是金的优良品质。
餐厅里的氛围是要让人窒息般的沉默,
跟昨天还算友好的气氛截然相反。
依旧是孟从南先开的口,“不合胃口?”
姜岁切了块牛排吃下去,“还可以。”
孟从南,“那就好。”他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块,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想和我离婚?”
他不喜欢拐弯抹角。
姜岁显然没想到这人会问的这么直接,猛然呛了一下,他张了张口,说不出什么,跟孟从南面对面着,又不能像昨天那样胡搅蛮缠。
最后他切了半天牛排,听着刀尖在安静的空间里划过盘子的锋利声,也只有四个字,“我说过了。”
孟从南微微皱眉,“姜岁,这个理由不太能说服我——”
姜岁打断,“那你想要什么理由?”
孟从南顿了顿,继续把话说完,“在我看来,我们的婚姻里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姜岁没有说话,他抿了下唇。
孟从南平铺直叙道,“孟氏没有面临破产危机,三年里我没酗过酒、在家里抽过烟,更没出过轨,生活习惯上自认也没给你造成过困扰。”
是,是的,孟从南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撒谎,毕竟当年他跟对方结婚也是因为这些,姜岁想,他看中的也是这些,相亲市场上再没有比孟从南更优越的人了。
没错,他跟孟从南是相亲结的婚,姜岁现在想来也有些不敢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孟从南询问,“是你误会了什么还是——”
姜岁又打断道,“我知道,没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