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看了一眼奖品,一台轻薄本,还有三千元现金,耸了耸肩,“这些我不缺,你拿去就好了。”
他的背后万家灯火,城市中心的双子塔大厦灯火通明,一栋姓秦,一栋姓方,他的父母。
隐约已经有了金钱观念的柳清欢明白秦淮的家世有多富贵,选了现金,从里面数出一半,递给秦淮,“我想把幸运分享给你。”
奖金是四千块,柳清欢手上这两千对她来说是一笔天价巨款,对秦淮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你今天不是刚花了钱吗?”秦淮接了钱,但没有放进口袋里,放在桌子上,看着柳清欢瘪嘴以为她心痛,觉得有些好笑。
“老师没收我,钱也退给我了。”柳清欢从书包里掏出一分不少的学费,在中奖的喜悦下终于把当时的事情说出口,“他说多管闲事很笨蛋,不建议我这样做,再厉害也是不能成为大侠的。”
柳清欢水润的大眼睛眼巴巴看着秦淮,仿佛看见一根救命稻草,“秦淮,你,也这么觉得吗?”
她最介意的,就是那一句“他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也管不了。”
她就站在原地,跟坐着的秦淮差不多高,头一次面对他生出忐忑不安,说出的话也颤颤巍巍,没有平日的敞亮清脆。
“秦淮,你也会觉得,我是多管闲事吗?”
答案毫无疑问。
上一辈的人生就是最好的例子。
秦淮的父母在媒体口中就没有一条优点,斯文败类,大义灭亲,蛇蝎美人,满身铜臭。
但他们活得顺风顺水,肆意畅快,一路高歌,踩在所有人头上。
柳清欢的父母是人人歌颂的医生,老实本分,心地善良,兢兢业业,还常年义诊,碰上穷苦病人还倒贴钱,被一些没良心的坑害过也初心不改。
然后拮据半生,看人脸色,至今还是底层,没有编制,凭着陈年热血活着,除了名声,什么也没有。
所谓一脉相传,柳清欢在她父母的耳濡目染下,就是一块可口的棉花糖,自然多的是小老鼠惦记,没有防备心只会被咬的到处都是窟窿。
他一时没说话,没有说不是,但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笑着鼓励。
于是柳清欢这颗棉花糖像是在被火烤一般,由松弛到皱缩,柔软可爱的表面一点点变成苦涩的炭黑。
在她终于开始面对现实的时候,秦淮把他手里的钱推到她面前。
柳清欢茫然眨了眨眼,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以为他是嫌弃自己的钱,更难过了,感觉手灌了铅,抬不起来去接。
“给你的保护费。”秦淮把钱塞到柳清欢的书包夹层里,蹲下来,支着脑袋望着她,清凌凌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不是想学跆拳道变强吗?去学好了,这是我交给你的保护费。”
秦淮伸出手捏了捏柳清欢的脸,手动把她嘴角往上扬,“那个老师不教你太没眼光了,我改天碰到了,找他聊聊天。”
“你觉得,我可以成为大侠保护你吗?”柳清欢在他的蹂躏里艰难发出声音。
秦淮闻言摆出沉思的样子,沉吟一会儿,捧着柳清欢的脸,很是认真的告诉她,“我觉得,柳清欢可以。”
回到家,在睡梦里,柳清欢脑子里还是这句话。
它萦绕在柳清欢脑海许久,就连上学的时候,她都是笑眯眯的,聊天都是说“可以,可以。”
直到被同桌蒋星月抱着晃的时候,柳清欢才彻底醒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全市汇演啊。”蒋星月以为柳清欢在发呆,恨铁不成钢,“我们学校定下来了,你和我都中选了。”
蒋星月指了指布告栏,“我们走群体表演,花精灵,二十四个,一人一句词,轮流当主角,你当荷花,我是迎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