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知道千黎刀子嘴豆腐心,好声好气地跟她多说几句,她就会心软?”
“心软?”落于阴影中的男人发出一声嗤笑:
“我宁愿相信科尔蒂纳的雪一夜化尽。”
“那不能这么说雪没了你怎么比赛?”
楼书则原是稍稍后仰的姿势,倏得却坐直了,开口时情绪难辨:
“你可以去问问她,她知道大跳台的三取二的积分规则吗?她知道坡面障碍有几个跳台吗?”
“——这都是只要看过一两场比赛就不可能不知道的常识。”
关邵悻悻地说:
“那人家也没有必须知道的义务,就像你不是也不知道千黎做科研,具体是在做些什么”
“可是我知道。”
楼书则面无表情地打断他。
他的眼眸半垂着,半张脸藏进羽绒服衣领之中,语气很生硬:
“她前段时间用钙成像技术记录了小鼠深感觉的神经元活动,后面正式发布深感觉的神经动力学谱图[1],她还说过,未来的计划是在灵长类动物上进行进一步验证。”
“什么跟什么?”关邵表情错愕:“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从你嘴里听到钙成像几个字,跟埃米纳姆唱黄梅戏有什么区别?”
楼书则冷眼抬眸,眉心间蕴藏着不耐烦,抬腿踢了一脚关邵的椅子。
后者双手紧紧抓住桌子,勉强平衡重心,扬起一个巨大的笑容,拖着调子说话:
“这些话你就私下跟我说说得了。”
“千万别让别人知道,好歹也一个奥运冠军”
楼书则让他滚。
关邵简单进行搜索,大概也猜到他究竟是从哪里知道千黎的研究内容了,他忍不住道:
“分手四年,通过前女友工作单位的公众号来视奸前任,你可真是一个奇才。”
关邵竖起大拇指:
“真这么放不下,还不如干脆彻底不要这张脸,去求复合”
“放不下?”楼书则像是听到什么匪夷所思的笑话:
“我放得下,我放到地底下,我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关邵看破不说破。天大地大,奥运冠军的脾气最大。
他忙不迭跟着点头,见到楼书则站起身,又匆忙问:
“你要去哪?”
后者只留下背影,言语之中的情绪仍旧不算好,声音都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