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慈不在剧组吃饭,都是陈家私厨做了送过来的,拍戏期间菜色都极为低脂清淡。
主食小半拳头杂粮饭,沈恩慈吃得哽啾啾,兴致缺缺,抬头却看见乔礼吃得满脸幸福。
于是沈恩慈故意吃得慢了些。
果然,在她放下筷子的那一瞬间,乔礼也赶紧放下自己的碗说吃饱了。
沈恩慈很能理解她。
在沈家的那几年,她也是这样过来,做任何事情都要看别人脸色,不能睡懒觉不能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甚至连疲倦也不能叫人看出。
而关于这方面,乔礼的感知比她似乎更加敏锐些。
橙子给乔礼倒了杯热水,乔礼双手捧杯很感谢地对橙子笑笑。
剧本被她顺手放在椅子上,沈恩慈拿起来看,本子都被翻起角了,不知翻过多少遍。
第三页就是乔礼今天拍的那场,不过是渣男男友劈腿的戏份而已,只需要演出角色的失望难过和愤怒就可以。
这种大开大合的情绪戏,反倒是最容易演绎的。
沈恩慈戏谑道:“没交过男朋友?”
“没有。”
乔礼被问得脸色羞红。
交没交过都无所谓,只是打开话匣子。
“被观察。”
沈恩慈说了这三个字,“想象自己是被观察的纪录片主人公。”
曾经有人这样教她,她原话复述。
大家道她是出道即巅峰的演戏天才,可无人知晓其实是有人手把手教她劈开人物的骨血,咀嚼吞咽。
朦胧的雀跃刚被春风撩起就被硬生掐断剥离。
他说,赶路要紧。
怎么会在这时突然想起好几年前的事。
沈恩慈摇摇头,然后随手捻起一段话,语焉生动地演出一个毒舌小气的包租公形象,最后毫无形象地吐了口唾沫。
旁若无人。
乔礼看痴迷了。
沈恩慈停下:“不管拿到的剧本是女三还是女四,你就当是她的人物传记,你就是她,全世界都围绕你旋转,大胆表达你理解的细节。”
“因为你就是她本人,本人做出什么都是合理的。”
话音落,乔礼似懂非懂点头。
沈恩慈只希望她是真懂了,演戏这种东西更多还是需要练习熟能生巧,而乔礼也并非全然对此痴呆,她内心顾虑的事情太多,包袱太大反而绊住脚步。
其实那人还告诉她,专业演员要演戏而不入戏。